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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Some Good Come From the RFA Controversy?
《图伯特政治评论》社论：RFA争议能否化害为利？
作者：《图伯特政治评论》（The Tibetan Political Review）编辑部
翻译：更桑东智（@johnlee1021）
发表时间：2012年12月7日
译文转自：说，还是不说？
关注RFA争议的进展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至少是因为这场争议有可能影响人们对图伯特境内正在发生的悲剧的关注，以及会使得美国国会对图伯特的支持变得复杂化。这场不请自来的争议是不会自行消散的，那么唯一现实的选择便是如何处理它。依照我们的观点，图伯特流亡政府现在面临一个机遇：向它的民众和全世界显示它是一个成熟的和透明的民主政体，并且可以和其他民主政体一样对错综复杂的危机应付如裕。
RFA争议的来龙去脉
截至目前，令人烦恼的事情在于缺少无可争议的公开事实，从而难以评判孰是孰非。各方唯一的共识只在于RFA藏语部主任阿沛晋美在任职16年之后于2012年11月4日丢掉了工作。现在公诸于众的还有RFA藏语部40名雇员中的37人签名致RFA台长刘仚的一份信件的副本，这些雇员宣称“完全支持并忠诚于晋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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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FA台长刘仚 （Libby Li） |
事情远非某个人失去工作那么简单（尽管任何人失去生计都非同儿戏）。RFA对自焚危机的报道是其他媒体难以望其项背的。图伯特境内的博巴们甘冒生命危险把消息传递给RFA，国际媒体大量援引了RFA的报道，当然RFA也反过来向图伯特境内及时播报有关自焚的新闻。考虑到RFA在图伯特和外部世界之间双向联系的关键地位，RFA“藏语部”负责人的解职对于图伯特事业而言就出现的非常不合时宜。
不做任何草率的结论
读者们想必知道美国国会议员德纳罗拉巴切在11月17日和19日，分别写给RFA台长刘仚和司炯洛桑森格的信件。罗拉巴切在信中指责刘仚和洛桑森格在RFA进行“政治言论审查”，并且警告洛桑森格说，“你和其他图伯特领导人所采取的行动……正在侵蚀美国国会对图伯特事业的支持。”另外，罗拉巴切还暗示，“有些严重的指控认为，美国对博巴的资助已经落入了中共和图伯特权力掮客的腰包。”
读者们应该也知道，在11月21日，司炯洛桑森格发表了一份声明，他在声明中称罗拉巴切的指控是“毫无根据的”。（详见下文。）
毫无疑问，草率地得出任何结论都是一种幼稚的行为。落在罗拉巴切身上的责任在于为他对洛桑森格的指控提供证据。
然而，还有另外两个问题值得考虑。第一个问题是图伯特流亡政府处理国际关系和公共外交的方式方法；第二个更大的问题在于图伯特流亡政府内部稽查的必要性。
国际关系和公共外交：自残其身的硬伤
在当前这样的时刻，人们很容易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如果选择一个客观的观察角度，事情就会变得清楚很多：
首先要面对的是这样一个事实：一位身为美国外交关系调查附属委员会主席的重量级美国国会议员做出了严重指控。考虑到美国政府对图伯特斗争事业的关键作用，显而易见的是应该严肃而尊敬地对待这位国会议员所关心的问题。（不妨回想一下，罗拉巴切曾经警告所谓的“阴谋”可能威胁到美国国会对图伯特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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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会议员德纳•罗拉巴切 （Dana Rohrbacher） |
值得关注的是，RFA是由美国政府创立，并且完全是靠美国纳税人资助的。RFA的使命取得巨大成功的一个明证便是，很多的博巴发自内心地对这家广播电台有一种深厚的亲切感，甚至觉得这就是一家博巴自己的广播电台。但是必须记得的是，若论及所有权和控制权，RFA属于美国政府和美国纳税人。
那么，罗拉巴切写给洛桑森格的信件能否更加婉转一些？当然应该是可以的。事实上，图伯特议会议长边巴次仁（Penpa Tsering）称罗拉巴切的语言是“诋毁性的和骂街式的”。不过，罗拉巴切一直以他生硬直率的语言风格著称（在2011年，他称胡锦涛是“恶棍”）。更为普遍的是，那些执掌重要委员会的国会议员们习惯于用咄咄逼人的语言诘问诸如国务卿、首席执行官和四星上将之类的人物。有些强势的国会议员确实习惯于用这种方式说话，这并非针对某个人，也无需感到蒙羞受辱。
因此如果了解这些情况，那么很明显图伯特流亡政府的反应还有相当大的改进余地。
司炯的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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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政洛桑森格 （Lobsang Sangay） |
当然，我们应该为洛桑森格否认罗拉巴切指控的速度而喝彩，但是他的声明不太可能解决问题。美国国会议员们会把这样的声明看做是一种习惯做法。他们会注意到洛桑森格的声明在实际要否认的问题上莫名其妙地具体。洛桑森格否认了就有关“RFA人事问题”“接触”刘仚或BBG。但无论是有意或无意，洛桑森格敞开了一扇门，让人们觉得为了其他事情刘仚曾经接触过他，或是他首先接触过刘仚。同时，洛桑森格也没有明确界定他所说的“RTA人事问题”具体为何所指。
为了避免让人们觉得这是在像律师一样的咬文嚼字，像罗拉巴切这样的共和党人应该还记得，当年克林顿总统为了逃避伪证指控而将他为自己的辩护建立在“is”一词的意义基础上。所以并非夸大其辞，罗拉巴切一定会注意到关键的“RFA人事问题”一词在声明中没有明确界定。（他也一定会注意到，达赖喇嘛驻纽约代表洛桑年扎在11月30日公开发表的致嘉央诺布的信中也使用了相同的“RFA人事问题”一词，这就暗示了这个词是刻意选用的。）美国国会议员们因此会认为——无论正确与否——洛桑森格不是一个完全坦诚的人。
边巴次仁议长的信件
然后，在11月23日，流亡议会议长边巴次仁代表图伯特议会给罗拉巴切寄送了一封自己的信件。这封信件本身有其可以圈点之处，但是正如它反对罗拉巴切“诋毁性的和骂街式的”语言，它自己也很不幸地使用了一种缺乏外交策略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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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伯特议会议长边巴次仁 （Penpa Tsering） |
边巴次仁议长还同时将他的信件副本寄送给美国政府中最重要的几位人物，包括总统奥巴马、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和参议员多数党领袖里德（Reid）。这一举动很值得商榷，而且有可能进一步激化事态。因此，边巴次仁议长或许是想通过他的信件平息争议，但结果很可能是事与愿违。
（这不是边巴次仁议长第一次向其他国家首脑寄送这样令人难堪的信件。在2012年5月8日，议长先生向弗拉基米尔普京表示他“最美好的衷心祝愿”和祝贺——普京“历史性地”第三次当选为俄罗斯总统。而当时的独立观察家们已经在谴责普京的当选受到了舞弊泛滥、媒体胁迫和国家指使的针对反对党的暴力行为的玷污。）
图伯特流亡政府面临的绝佳机遇
上述有关图伯特流亡政府对事件反应的有关评论或许看起来是尖锐的，但之所以做出这些评论是因为我们有这样一个信念：图伯特的事业需要一个坚强的图伯特流亡政府，也因此所有的博巴都有责任提出自己建设性的意见。通过采取一种客观的和非感情用事的视角，我们相信我们有可能认识到，图伯特流亡政府领导人在应对严重争议时所采取的方式方法上有某些缺点和不足。值得欣慰的是，从理论上讲，这些缺点和不足是完全可以克服的。
处理任何政治丑闻的最佳忠告是：“走在争议前头”。到目前为止，图伯特流亡政府领导人的表现都是防守性的，并且不能完全令人信服。但是，现在依然有时间走到争议的前头，从而展示自己的信心、成熟和透明度。
如果图伯特议会不能起到一个政府独立分支应该起到的作用（例如，不经任何质疑和讨论便同意司炯领导下的噶厦的提名人选），它就会如同只剩一条腿的三脚櫈一样站立不稳。唯色在她关于RFA问题的第二篇文章中对此有过再好不过的表述：
“我认为，西藏流亡社会需提高自身，真正实现政治现代化。这种现代化不是表面的民主形式，而是对民主理念与原则的真正理解和遵循，尤其是容纳多元，接受批评，以及对当权者实施监督，才是民主真谛。”
这样的“政治现代化”可以从图伯特议会发挥它对行政机构（噶厦）的监督作用开始。众所周知，达赖喇嘛尊者表达过希望图伯特流亡政府以分权制衡等原则为基础，成为一个真正的民主政体。
以这次RFA争议为例，设想一下如果图伯特议会答复罗拉巴切的信件是用一种成熟的、自信的和用词婉转的方式做如下表述：
1、图伯特议会信奉无罪推定的原则，并且对司炯抱有完全的信心；
2、考虑到指控的严重性，以及对指控者的尊重，图伯特议会请求罗拉巴切就信中所提出的指控公布其理由；
3、以罗拉巴切提供的信息为基础，如果有必要，图伯特议会可以将此事委托于一个独立调查委员会；如果存在任何有关这些指控的真相，图伯特议会坚信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4、图伯特议会感谢议员长久以来对图伯特人们争取自由斗争的支持。这种方式可以展示图伯特议会的自信与公允，也可以很好地反应年轻的图伯特民主体制的成熟度。另外，采取这种方式就意味着要求将透明度作为一切行为的前提。事实上，罗拉巴切的附属委员会有权召集听证会和签发传票。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确实存在罗拉巴切的指控所涉及的有关事实，那么由图伯特政府方面而不是美国方面将这些事实公之于众，将会远远地更加有利于事态发展。
这个设想中的“透明与监督委员会”应该有严格的“利益冲突规则”。它的成员应该不同于议会常设委员会（Parliament Standing Committee）。这两个委员会有着不同的作用。考虑到那些没有就职于常设委员会的议会代表每两年才参加一次会议，“透明和监督委员会”应该具备根据需要随时召开会议的权力。
这一切将会有助于改善图伯特流亡政府的职能，使之成为一个具备透明度和分权原则的强健的民主政体。
强化图伯特流亡政府作为图伯特民众的合法和民主的声音存在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司炯洛桑森格在他的法学博士论文中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一个流亡政府的存在本身就质疑了中国政府在图伯特的合法性。如果流亡政府自身建构良好并且能赢取国际和国内的信心，那么它会成为更大的威胁。因为无论是图伯特境内的博巴或是国际社会，都会将图伯特流亡政府看成一个……权力机构，或是承认它是一个合法的或事实上的政府，并表达或显示对它的忠诚。”
我们同意洛桑森格的观点。改善和强化图伯特民主体制是一项与图伯特斗争的成功休戚相关的任务。正因为如此，图伯特流亡政府需要得到所有博巴建设性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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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译者更桑东智说明：这篇文章2012年12月7日首发于《图伯特政治评论》（The Tibetan Political Review）网站。12月9日，嘉央诺布先生在他的博客上撰文推荐：
《图伯特政治评论》（Tibetan Political Review）发表了一篇社论，对围绕RFA解除阿沛晋美职务一事而产生的争论进行了公正而精辟的分析。该篇社论还为流亡博巴提供了一个渠道，可以利用当前众说纷纭的争论来巩固他们羽翼未丰的民主制度。社论提出的解决方案类似于我在上两篇文章中所提的建议，也就是创立一个强有力的议会委员会对事件进行调查。不过，《图伯特政治评论》的编辑们提出的方案比我的提议更加全面、更具持久性——成立一个“透明与监督委员会”（ Transparency and Oversight Committee）。而且，他们表述分析和提出方案的语言比我的更加委婉，我希望这样能够更容易为流亡议会和CTA领导人们所接受。——嘉央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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