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30日星期二

唯色:《西藏:打破沉默》(加泰罗尼亚文/西班牙文)前言




《西藏:打破沉默》(加泰罗尼亚文/西班牙文)前言

辑入本书的文章,与我的两个博客有关(一个已被中国黑客攻陷,一个重新刚开),也与自由亚洲藏语节目有关。2007年起,我是自由亚洲藏语节目的撰稿人之一,至今写了约80多篇文章。在从中文翻译成藏文并被广播之后,原稿基本发表在我的博客上,也被一些中文网站转载。

需要说明的是,我是一个用中文写作的藏人,而我的母语在我的成长过程中被置换了,因为当时的学校取消了藏语文教学。当我开始写作,我的工具成了中文;而我所写的主题,全都是西藏、西藏、西藏。

我写的西藏尽量避免了隐喻。隐喻会带来问题。当西藏被隐喻,一个个问题也就产生了。比如我们常说谁谁把西藏妖魔化了,谁谁把西藏神秘化了,而这妖魔化或者神秘化,正是出于对西藏隐喻的结果。在妖魔化西藏之时,西藏是一个地狱,身为一个藏人意味着不幸、可怕;在神秘化西藏之时,西藏是一个天堂,身为一个藏人意味着不食人间烟火。这两种隐喻皆都背离西藏本身。

西藏就是西藏:一个地理的空间,一个人文的空间,再加上历史与现实的状况,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一样。可是多少年来,由于不能自主,由于自我被剥夺,由于无法表述自己而只能被别人表述,西藏于是被隐喻;而各种各样的隐喻,使得西藏从名词变成形容词,或者说,成为一种修辞手法。身为一个藏人,这是不得不接受的结果。

身为一个西藏的写作者,也许,或者是应该,我所要做的是一种去隐喻的工作。确切地说,一直以来,我渐渐明晰并坚持的写作理念是:写作即祈祷;写作即游历;写作即见证。而此时此刻,写作更须担当见证的使命。三月的一个深夜,远在拉萨的年轻友人(拉萨“3•14事件”的经历者,无辜被拘押长达五十多日)低声地说:其实我们很懦弱;虽然我们常常把“民族”、“西藏”放在嘴上,可当大难临头时,往往是底层的百姓不顾一切地走在最前面,比我们勇敢多了。

是的,当那么多人发出内心积怨已久的声音,还有更多的人沉默着。我也沉默着,但我知道无论如何不能沉默,因为言说是我的义务。对于写作伊始就书写西藏,并以一个藏人的内心来书写西藏的我来说,如果在这样的时刻保持沉默,不止是错误的,更是可耻的!

这本书所汇集的文章,即是打破沉默进行言说。当然这还远远不够,因为真正的言说,有待许许多多的人都来发声。为此,我要致谢西班牙Pagès Editors出版社和Milenio出版社,愿意在这个时候出版这本书,如同赠予我无比珍贵的礼物,有关西藏的声音可以通过加泰罗尼亚文和西班牙文传达给更多的人。尤其要致谢译者的辛勤工作,虽然我们各在自由或专制的世界,但我们所怀有的却是同一个梦想。

而且,令我感激的是,被国际公认为“西藏现代史的重要史学家”——Tsering Shakya(茨仁夏加)先生,慷慨地为本书撰写序言;最近几个月来,我们之间的交流,真正实现的是境内外藏人心心相印的现实。

另外,这本书中,部分图片是我在藏地游历时拍摄的;还有一些图片,有的是生活在西藏境内的藏人拍摄的,有的是在西藏旅行的外国人拍摄的,在此一并致谢。

最后,再次说明的是,感谢自由亚洲藏语节目为我提供表述西藏的空间,本书多篇文章选自我为其撰写的栏目。

茨仁唯色(Tsering Woeser)

2008-7-31,北京

注:《西藏:打破沉默》(加泰罗尼亚文/西班牙文)一书,已于2008年11月/2009年1月由西班牙Pagès Editors出版社和Milenio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见http://www.pageseditors.com/conts.aspx?ac=lliaut&nom=El%20Tibet%20trenca%20el%20seu%20silenci.%20Causes%20i%20realitat%20d'una%20revolta

2008年12月29日星期一

Tsering Shakya(茨仁夏加)为唯色新书《西藏:打破沉默》(加泰罗尼亚文/西班牙文)撰序



2008年11月/2009年1月,西班牙Pagès Editors出版社和Milenio出版社,出版发行西藏作家茨仁唯色关于三月西藏事件的原因及抗议的新书《西藏:打破沉默》(加泰罗尼亚文 / 西班牙文)(见图上)。被国际公认为“西藏现代史的重要史学家”——Tsering Shakya(茨仁夏加)先生,为这套书撰序。


Tsering Shakya(茨仁夏加)为唯色新书《西藏:打破沉默》(加泰罗尼亚文/西班牙文)撰序


2008年3月10日,一群僧侣在拉萨举行了示威,以纪念1959年藏人起义四十九周年,此次抗议行动点燃了一系列大规模的反中国示威活动,遍及西藏高原。藏人的抗议活动,对中国政府而言是一大震惊,因为他们总是合理化他们对雪域的占领,说他们的行动乃是“解放受压迫的西藏农奴”与“为西藏人民带来现代化”。如果中国政府的主张有任何确实根据的地方,你只需要问一个简单的问题,在五十年后,为什么“被解放的农奴”要起来反抗他们的解放者?此次的抗议是一个明确的信号,藏人拒绝解放者的统治,而且显示了长达五十年后,中国政府仍然未能赢得西藏的民心,藏人还是完全反对中国的统治。中国政府对这些示威的反应,就是镇压,并且藉由将藏人刻画为恐怖份子、外国势力的代理人、决心损毁中国的形象,而在自己的公民之间,激发民族主义与好战的狂热。中国政府的政策与中国人民的强硬态度,对中国的形象是很大的打击,因为它展示了崛起中国恶的那一面。

中国政府试图控制从西藏地区传出来的媒体影像,并且封锁了此地区,不让国际媒体进入。在中国境内,政府精心地创造出暴力抗议者的画面,并且聪明地将西藏的重要纪念日改头换面,变成3月14日,好将前四天的和平抗议抹灭,以把焦点放在示威的暴力性质。这是一个很狡猾的将自己描写为受难者的方式,受难于它未主动挑起藏人侵略性的敌意。同样地,我们也看到9/11事件之后,美国政府如何将自己描写为世界最贫穷国家的受害者,并且对阿富汗人民发动战争。

为了中国,一个记忆被建构了,那就是暴力,与忘恩负义的原住民。没有任何意图想要了解,是什么原因造成藏人对中国政府的不满与仇恨。而记录这些席卷西藏高原的事件,对于了解所发生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就藏人而言,这是至关重要的,因为正是储存在人心中的记忆,才会让一个民族得以生存下来。如果1959年3月的记忆,不是深深地刻画在藏人的心中,甚至存在于西藏的风景之中,那么今天就不会有任何抗议活动。全世界的藏人都记得这一天,以表达他们失去国家的痛苦,并且宣称他们作为一个民族的存在。

2008年3月的事件,创造了一个新的记忆,而它会被代代相传。今天,记忆不再只存在于我们心灵的深处,而是在网络空间里传播着,与世界共享着。在这个面向上,唯色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她是现代西藏记忆的记录者。当示威一爆发,唯色的博客就变成西藏的声音。当西藏闭锁了,而信息很难取得之时,她的博客就是信息的主要来源之一。在2008年的3月与4月之间,超过三百万的网络使用者浏览了她的博客,她所记录的西藏实时讯息被翻译成数种语言,而读者也在她的网站上张贴想要翻译她的文字的提议。她的博客上每日更新的讯息是非常仔细的,而她所提供的信息亦富涵各种细节,反映了她在藏人之中的地位。西藏各地的人把报告送给她,好像她就是这些重大事件的正式记录者一样。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外面的人,读她的博客是很哀伤的一件事,然而,同时又确认了西藏反抗运动的韧性,而我们对她很感激,因为她在那里记录着这些事件。 

未来的历史学家将会争论这些报导的正确性,但我们必须记得这些记录都是在事件发生当时累积起来的,是在重重的限制之中写下,并且对于她本人与她的消息来源具有重大危险的。在一方面,我们想要判别她所记录的数据的重要性;另一方面,最重要的判断,应该是对唯色个人、她的性格与她的勇气。作为目击者,又为那些在集权政体下生活的人而发声,并不是容易的一件事。她的勇气,就是我们最应该赞赏的。一个人的品格最能展现的时候,不是在其自由又无迫害的时候,而是明知后果可怕,然而却仍然勇敢执着。对于唯色而言,她的行动是有后果的,而她愿意付出其代价:那就是生活在中国安全机器的狩猎目光之下。就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同时,我听闻曝露了斯达林暴政时代的作家,索尔仁尼琴过世的消息。当我还是个小男孩时,我深深被他的作品所感动,他认为真理比后果更加重要,让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唯色的写作就是说出那些被噤声的声音,注意到隐藏的讯息。中国政府以及她的反对者认为她的写作只反映了中国差的与坏的方面,不写现代中国好的那一面。然而人类的故事不是只有欢乐而已,常常充斥着恐怖。只有强权与专制的统治者,才会想要掩盖住恐怖,而勇敢的作家的责任就是说出不能说的东西,并且揭开盖住藏匿着恐怖的阴暗角落的面纱。为此,唯色是一位真正的知识分子,也是个勇敢的作家。我们欣赏勇敢的知识分子,不是因为他们文词美丽句法脱俗,而是为了他们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中国政府对于作家与知识分子所指派的角色,就是要他们唱诵赞歌,或成为宫廷小丑,以华丽的词藻美化政府,并且将剪裁修饰过的真相灌输给大众。对于那些乖乖听话的人,生活就会变得很好,他们可以享受舒服的物质条件。但对那些敢于反抗这种角色的人,生活可能会变成一种折磨。

唯色本来可以选择过一个舒服、有特权的生活,她可以继续当中文杂志《西藏文学》的编辑,这份杂志的用意在于展示新西藏的样貌。在2004年,她拒绝自我审查她的写作,因此被解除了编辑的任务。在今日的中国,对于创造力与艺术品的障碍,就是自我审查。每个作家与艺术家都清楚地知道党的容忍限度在哪里,而他们也依照这种限度来写作。对于像唯色这样的人而言,为了得到舒适的生活而遵循党的路线,是一种智识的卖淫,服务的对象就是集权政体。唯色来自西藏的父母加入了中国军队和机构,他们当时这样做,以为可以将进步与现代性带给西藏,带给藏人。从小她就被教导要热爱共产党,要将党看作是救命恩人。因为她来自这种干净的家庭背景,作为孩子的她,接受了好的教育。党的理想是,像她这样的孩子将来长大了,可以担当要角,因为她就是一个在党的呵护下长大的藏人。她本来可以过一种特权的生活,她本来可以作党的忠诚仆人。3月与4月的示威活动显示了,那些在共产党的五星红旗下长大的人,并不感激党的恩惠,反而变成了最严厉的批评者。几乎所有走上街头抗议的人,都是在所谓的“解放”后出生的一代。这事实本身即说明了党赢得西藏人心的失败。

唯色的写作对于共产党来说,特别不能忍受,因为她不仅敢说出党不想要人民说出来的话语,她还以统治者的语言写作。以中文写作的藏人,在中共统治的早期,具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目的:即他们的写作被视为被解放的农奴的声音,而他们的创作就是要对党感恩戴德。藏人用中文写作的作品里面,有些故事是描写残酷的封建西藏,并且对中国征服西藏的事实予以合法化的帮助。一个好的例子就是降边嘉措所写的长篇小说《格桑梅朵》,他在书里欢迎中国的征服,并视之为一种解放。年轻一代以中文写作的藏人作家,不再将自己视为党的代言人,而将他们的作品视为以统治者的语言反驳统治者的工具。在莎士比亚的《暴风雨》一剧中,普洛斯彼罗责骂凯列班,说他赐予了他语言与文明的礼物而他却不感恩,凯列班反驳:

你教我讲话,我从这上面得到的益处
只是知道怎样咒骂;但愿血瘟病瘟死了你,
因为你要教我说你的那种话!【1】

对于共产党而言,唯色的写作就好像凯列班的咒骂。她反抗地写,而她对中文的掌握,被用来反驳党的真理。这就是为什么唯色的作品对中国政府而言特别麻烦的原因。她代表着中国所看不起、所鄙视为蛮夷的土著的声音。唯色因她的散文与描写藏人的生活而成名。这些刻画呈现了藏人复杂的生活,藏人的恐惧与焦虑,特别是他们对于佛教的深层信仰与藏人身份的执着。这不是一个党想要的形象,党想要的藏人形象是快乐安份、衣着多彩的少数民族,永远祈求党的恩惠。她也是一个杰出的诗人,而她的诗讲述她对故土与其人民的追寻。她的诗作传达着失落,以及渴望故乡的滋养。

最重要的是,唯色变成一个无所惧的博客作家,一个21世纪网络的现象。互联网是一把两刃剑,虽然它一方面是民主与自由的媒体,同时又是一个真正的全球监狱,因为当局可以在我们的思维出现于计算机的空白屏幕之时,追踪按键的来龙去脉。中国拥有世界上第二多的互联网用户,中国的网民已经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可以动员做好事,也可以成为国家的工具,威吓所有不听话的人。在中国,网民在曝露贪腐以及散播政府想要抹除的消息等方面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现代科技的简易与广泛,意谓着政府与有力的媒体帝国,不再握有传播信息的垄断之权。每个拥有移动电话的公民,都可以拍摄照片,并且传送到网络上,而每个会读会写的人都可以在网络论坛里张贴意见。新闻不再只经由有力的媒体机构所传播;博客写作提供了人民发出不经编辑剪裁声音的空间。这种信息的自由流动一直都是中国政府的一大问题,而今日互联网用户也成为政府监督的新目标,中国当局并且发展了某位作家所称的“中国网络游击战”,外号为五毛党的网络使用者,受雇于政府,在论坛与聊天室里张贴亲政府路线的宣传文字。另外一个丑陋的现象是网络爱国主义者,他们攻击他们认为反华的博客与网站。在5月28日,一个自称为“中国红客联盟”的团体,摧毁了唯色的博客,并且想办法进入了她的网络硬盘,从她的电脑中偷走数据。唯色的博客画面出现中国的五星红旗,而黑客以在该页上张贴从她硬盘盗来的私人照片,以吹嘘他们的技术之高明。

唯色写作博客的过程,面临经常性的奋斗:中国当局对她的行动严密地监视,而且在网络上,中国的网络爱国主义者攻击她的博客,并且摧毁它好几次。虽然面临这么多困难,唯色写作时仍然无所畏惧。她认为她的要务就是传播事实,而且作为一个以中文写作的人,她认为自己特别有责任让中文读者了解她的土地上所发生的事情。就像之前提到的,她的博客在三个月里吸引了超过三百万次的点击,并且提供了一个让藏人与汉人得以讨论的论坛。这样的论坛在目前这种情势之中,是特别重要的。

科技的方便对于最近的西藏抗议活动拥有直接的影响,在过去,政府完全掌控信息的流动,而抗议活动可以轻易地被一笔勾消,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3月10日拉萨抗议的消息,却在每个西藏高原的山谷里,像野火一样弥散开来。地理的界线变得模糊了。唯色是藏人所传送讯息与信息的众多接收者之一。她仔细地读过她所接受的信息,好提供西藏事件的详细梗概。博客的写作已经变成个人的有力工具,难怪中国政府如此害怕民众无阻碍地表达自己的声音。大型的媒体机构与国家控制的媒体,受到公众的怀疑,并且被批评者猛烈地批评为服务既得利益者的工具。一个单独的博客写作者,所受到的限制只有他或她自己的能力,并且所拥有的声音,可以被百万人在计算机上轻轻一点就轻易地读到。博客行为已经创造出一个空间,没有市场与国家的干扰。不惊讶的是中国有最多的博客创作者,因为每个公民都知道官方媒体不能相信,而创造出对于信息的渴望。虽然中国对网络空间施以严密的监控与限制,中国公民们仍然利用博客来传达他们的故事。因此,政府就创造出一种腹语术,靠着乔装成普通民众的网络爱国分子与五毛党之口,来宣传自己的路线。

唯色的批评者会指控她是有选择性的,而她的观点只是个人的看法,不代表一般的情形。但我们必须记得一个孤单的声音,通常就是那个胆敢说出真相的人,就好像其他芸芸众生沉默地参与着化妆舞会之时,那个指出国王根本没穿衣服的孩子。

Tsering Shakya(茨仁夏加)
温哥华
2008年8月15日

译者:台湾悬钩子


【1】译注:《莎士比亚全集 》(一),朱生豪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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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原文

On March 10th 2008, a group of monks staged a demonstration in Lhasa to mark the 49th Anniversary of the 1959 Tibetan uprising, the protest ignited a series of massive anti-China demonstrations across the Tibetan plateau. The protest came as a shock to the Chinese government who have always legitimized their occupation of the land of snows in the name of ‘liberating oppressed serfs’ of Tibet and ‘bringing modernity’ to the people. If there is any validity to the Chinese government’s claims, one only needs to ask a simple question, after nearly 50 years, why are “liberated serfs” revolting against the liberators? The protest is a clear indication of the rejection of the liberator’s rule and shows that even after five decades, the Chinese government has failed to win the consent of the Tibetan people who remain utterly opposed to Chinese rule. The Chinese government’s response to the demonstrations was to adopt repression and arouse nationalist and jingoistic fervour amongst its citizen by portraying the Tibetans as terrorists and agents of foreign powers who are bent on tarnishing China’s image. The Chinese government’s policy and jingoistic attitude of its citizens did a great disservice to China’s image by demonstrating a malevolent aspect of rising China.

The Chinese government tried to control the media image of what was coming from Tibet and closed the region to international media. In China, the government created carefully crafted images of violent protestors and cleverly changed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date to 14th March, the previous four days of peaceful protests were erased to highlight the violent nature of the demonstrations. This was a cunning way to portray itself as the victim of unprovoked aggression. Similarly, we have seen how after 9/11 the American government showed itself as the victim of one of the poorest nations in the world and unleashed its war machines on the people of Afghanistan.

For China, a memory that is being constructed is of the violence and image of ungrateful natives. There is no attempt to understand what causes such resentment and hatred for the Chinese state. The record of the events that engulfed the Tibetan plateau is crucial to a proper understanding of what happened. For the Tibetans this is of crucial importance, it is a memory stored in the minds of the people that keeps a nation alive. If the Tibetans’ memory of March 1959 were not carved in the hearts and landscape of Tibet, there would be no one to protest today. Tibetans the world over memorialize this date to voice their pain in losing their nation and to proclaim their existence as a people.

The events of March 2008 created a new memory and it will be narrated from generation to generation. Today, memory is no longer hidden in the deep recesses of our mind but advertised in cyberspace to share with the rest of the world. In this respect Woeser occupies a unique position as chronicler of modern Tibetan memory. As soon as the demonstrations erupted, Woeser’s blog became the voice of Tibet. While Tibet was closed and information was hard to obtain, her blog was one of the main sources of information. During March and April 2008, over three millions internet users visited her blog and her updates were translated into numerous languages, offers to translate into different languages were posted by readers on her site. The daily information detailed in her blog was meticulous and the richness of the details of her information reflected her own standing amongst the Tibetan people. People from all over Tibet sent reports to her as though she were the official chronicler of the momentous events. For us living outside, reading her blog was sad, yet at the same time confirmed the tenacity of the Tibetan resistance and we were grateful to her for being there to record the events.

Future historians may dispute the accuracy of the reports but one has to remember the record was compiled in the heat of the moment, under severe restrictions and with danger to herself and her informants On the one hand we judge her for the accuracy of her updates but on the other hand, the most important judgement should be on Woeser herself, her character and her courage. It is not easy to bear witness and to write for those living under an authoritarian regime. It is her courage that is to be most admired. A person’s quality is measured not by what one does when one is free and faces no consequence but doing what has to be done despite the consequences. For Woeser, her actions have consequences and she is willing to pay the price by living under the preying eyes of the Chinese security apparatus. As I write this, I learned today of the death of Alexander Solzhenitsyn, who exposed the brutality of Stalin’s Russia. As a schoolboy, I was deeply moved by reading his writings and his proposition that the truth is more important than the consequence made a deep impression on me. Woeser’s writings are speaking the unspeakable and noting what is hidden. The Chinese government and her distracters argue that her writings only reflect the negative and bad aspects, and have nothing good to write about modern China. The human story is not composed of merry making but punctuated by horror. It is only powerful and despotic rulers who want to hide horror and it is the duty of courageous writers to speak of the unspeakable and lift the veil from the dark comers where horror is hidden. For this, Woeser is a true intellectual and courageous writer. We admire courageous intellectuals not for their beauty or manners, but their venturous sprit. The Chinese government’s assigned role for writers and intellectuals is one of a praise singer and court jester, who will shower the government with flowery words and impart crafted truth to the masses. For those who observe the ascribed role, life can be good and they can enjoy comfortable living. But for those who dare to stray from the role, life can be torturous.

Woeser could have chosen to lead a comfortable and privileged life as the editor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edition of Tibet Literature (Xizang wenxue), a magazine which is meant to show the new Tibet. In 2004, she was removed as the editor as she refused to self-censor her writings. In China today the biggest obstacle to creativity and the arts is self-censorship. Every writer or artist clearly knows the limit of the Party’s tolerance and they write accordingly. For people like Woeser, toeing the party line for the sake of an easy life is intellectual prostitution in service of an authoritarian regime. Woeser came from Tibetan parents who joined the PLA with hope of bringing progress and modernity to Tibet and for the Tibetan people. As a child she was brought up to love the Communist Party and to see the Party as the saviour. She enjoyed a good education as a child coming from a clean family background. The Party had envisioned a child such as her in an important role, as a native Tibetan raised in the bosom of the Party. Life could have been one of privilege and acting as a faithful servant of the Party. The demonstrations in March and April showed that those who are born under the Communist stars do not feel grateful to the Party and they have, in fact, become the severest critics. Almost all those who marched out to protest are from the generation that were born after the so called “liberation”. This in itself is an indication of the Party’s failure to win over the Tibetan people.

Woeser’s writing is particularly offensive to the Communist Party because she not only dares to speak what the Party doesn’t want the people to voice, but she writes in the language of the ruler. The Tibetans writing in Chinese have served an important purpose, in the early period of Chinese rule, the Tibetans writing in Chinese were seen as the voice of liberated serfs and extolling their grateful thanks to the Party. There are tales written by Tibetans in Chinese language depicting the cruelty of feudal Tibet, which helped to legitimize the conquest. A good example is the novel Kalsang Metok written by Jamphel Gyatso, where conquest was welcomed as liberation. The younger generation of Tibetans writing in Chinese no longer see themselves as agents of the Party and see their writing as writing back in the language of their ruler. In Shakespeare’s The Tempest, Prospero scolded Caliban by asserting he bestow him the gift of language and civilisation, Caliban retorted:

You taught me language: and my profit on’t
Is, I know how to curse: the red plague rid you,
For learning me your language!

For the Communist Party, Woeser’s writing is like Caliban’s curse. She writes defiantly and her knowledge of the language is used to speak back the truth. This is precisely the reason why Woeser’s writings are troublesome for the Chinese government. She is the voice of a native, who they look down with and despise as uncivilized. Woeser came into prominence through her essays and vignettes of lives of Tibetans. These portraits present the complex lives of the Tibetans, their fears and anxiety and most of all their deep faith in Buddhism and identity. This was not an image the Party wanted, the official images of the Tibetans are supposed to be a happy and singing colourful minority, forever supplicating the Party. She is also an accomplished poet and her poems speak of her own search for the native land and its people. Her poems are about dispossession and longing to her nourishment of her native soil.

Most of all Woeser came to be known as a fearless blogger, a 21st century phenomenon in the age of cyberspace. The internet has been a double edged sword, while it has been a democratising and liberating medium, at the same time it is a truly global prison, where the authorities can track every key stroke as our thoughts are translated onto the computer’s blank screen. China has the second largest number of internet users in the world, China’s netizen have become a powerful force of mobilisation for good and also a destructive tool of the State in bullying non-conformists. In China, netizens have been both critical in exposing corruption and spreading news that the government wants to erase. The ease and widespread use of modern technology has meant that the government and powerful media empires no longer have monopoly over the dissemination of information and images. Every citizen with a mobile phone can capture images and transmit through cyberspace and every literate person can post his or her opinion in internet forums. The news is no longer mediated by powerful media organisations; blogging has provided an unedited voice for the people. This free flow of information has been a problem for the Chinese government and today internet users are the target of new forms of government surveillance and launched what one writer called “China’s Guerrilla War for the web”, where internet users known as Fifty Cent, are paid by the government to post pro government line on internet forums and chat rooms. Another ugly element are cyber nationalists, who hack blogs and websites they deem to be anti-Chinese. On 28th May a group known as “the Red Hackers Alliance”, destroyed Woeser’s blog and managed to enter her computer hard disk, the hacker stole the contents from her computer. Woeser’s blog was replaced with the red five stars of the Chinese national flag and hackers boasted of their skills by posting her private photos stolen from her computer hard disk.

Woeser faced constant struggle in writing her blog, the Chinese authorities keeps tight surveillance on her movements and, on the internet, Chinese cyber nationalists have hacked her blog and destroyed it several times. Despite all the difficulties she faces, Woeser has been fearless in her writing. She sees her task as spreading the truth and as a writer in Chinese language, she see herself particular responsible for writing to Chinese readers about the situation in her native land. As noted earlier, her blog attracted over 3 million hits over three months and provided a forum for Tibetans and Chinese to engage in debate in. Such forums are critically important in the current situation.

The ease of technology has a direct bearing in the recent protests in Tibet, in the past the government controlled the flow of information and protests can be erased as though it had never happened. The news of protests in Lhasa on March 10 spread like wildfire to every valley of the Tibetan plateau. The physical borders are blurred. Woeser was one of the recipients of news and information sent by Tibetans. She meticulously sweeps through the SMS text messages she had received to provide a detailed account of events in Tibet. Blogging has become a powerful tool for individuals and it’s no wonder the Chinese government fear unfettered expression. The big media institutions and state controlled media are distrusted by the public and maligned by critics as serving vested interests. A lone blogger is only restricted by his or her own capacity and has a voice that could be read by millions of people with a click on a computer. Blogging has created a space that is free from market and the state. It is not surprising that China has the largest number of bloggers, there every citizen knows that state media cannot be trusted and creates a thirst for information. Despite China’s state surveillance and restriction of cyberspace, Chinese citizens have adopted blogging as a means of telling their stories. Therefore, the government created a ventriloquized voice through cyber-nationalists and Fifty Cent, camouflaged as an ordinary citizenship.

Critics of Woeser will accuse her of being selective and that her views are just an individual voice, not reflective of the general situation. But it has to be remembered that a lone voice is often the one that dares to speak the truth, like the child who pointed out that the Emperor is naked, while the rest silently participate in the masquerade.

Tsering Shakya
Vancouver
August 15, 2008

Tsering Shakya(茨仁夏加):史学家/作家/教授,在西藏出生,就读于伦敦大学亚非学院,稍后成为该校藏学研究计划的研究员。过去十年内,他经常性地在英国外交部与欧洲议会里为各国政治人物简报西藏的情形,并参许多广播与电视讨论节目。他的作品包括《雪山下的火焰:一位西藏政治犯的证言》、《龙在雪域:1947年以后的西藏史》,以及许多学术论文。他目前是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的教授,为亚洲宗教与当代社会的卓越研究学者(Canadian Research Chair)。

图为茨仁夏加所著述的《龙在雪域:1947年以后的西藏史》(英国版)。

2008年12月28日星期日

十八年间,百万移民变成“数以千万计”了




图1拍摄于拉萨-帕廓。图2拍摄于康-甘孜。

十八年间,百万移民变成“数以千万计”了

文/唯色

11月10日,统战部副部长朱维群在中外记者会上,声色俱厉地重申中共对达赖喇嘛绝不通融的立场,实乃老调重弹。但一堆陈腐说辞中也透露新的讯息,比如朱在说到“大藏区”范围的人口时说:“达赖喇嘛想把居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数以千万计的各族群众赶走……”

在看央视现场直播时,听他这么讲,我还以为事后发布正式文稿时会改掉“数以千万计”的说法,以为那或许只是他随口说说,并不准确,却会被人发现移民规模之大。然而正式文稿发布时并没有删去,也没有改动,因此,这个数字显然是官方认可的。请注意,这是中共官员首次承认在全藏地近600万藏人当中,已经有了“数以千万计的各族群众”,而在此之前,在他们公开发布的人口统计数据中,从不承认在广大藏地有“数以千万计的各族群众”,总是压低这个数字。

最近,朱维群在游走西方各国接受媒体采访时,再次提到藏区非藏人的人口数字,进一步确认为“大约有几千万人”。然而,根据中国国务院人口普查办公室所编、中国藏学出版社出版的《当代中国西藏人口》一书提供的数字,1990年,所有藏族地区即西藏自治区加四省藏区,共有汉族人口152.1万。那么,由此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在1990年至2008年的十八年间,各藏区的汉族人口总数从152.1万,已增加到“数以千万计”甚至“大约有几千万人”的规模,而朱所说的“各族群众”,其实主要是汉族,当然都是移民。这也就是说,十八年间,移民规模增加了七倍甚至十多倍,这样的移民速度,不能不说是非常惊人。

“数以千万计的各族群众”,并不都是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基本来自中国内陆,都是炎黄子孙,跋山涉水地来到广大藏区,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给藏区人民做贡献;而且,这贡献大得很,大到献了他们的青春还不够,还要把他们的子子孙孙献了一代又一代,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超出藏人能力和规模的人口大量增长。而且,在已成定制的人口计算中,包括国防军和武警在内的军队是从来不计算在内的,可要知道的是,如拉萨而言,本来就是一座被兵们重重围住的城,今年更是如此;而且,在已成定制的人口计算中,包括民工、妓女、商贩在内的“包工队”亦从来不计算在内,而这也是一股看似流动实则滞留的移民大军。

中国13亿人口,哪怕有1000万人源源不断地来来往往,也会致使不到600万的本土藏人在本土变成少数民族。而移民本身的诸多背景、所携带的诸多基因或元素,必然会强烈地冲击着、改变着已成少数民族的藏人的一切。表面上看,以汉人为主的外来移民,即便居住的时间再长还是流动的;但这种流动如滔滔江水,长江后浪推前浪,构成了以汉人为主的外来移民已然成为青藏高原上新的居民的事实。显然,他们已经不是移民而是居民了。而作为安置他们的青藏高原,几十年来不断地被当局驯化着,为的是驯化成适合他们居住的地盘,所以今天的拉萨已经成了成都的克隆版,到处充斥着仿若中国内地居民区的住宅、花园、商店和广场,既为的是让正在或已经汉化的西藏人错把故乡当他乡,也为的是让越来越多的外来移民从此且把他乡当故乡。

2008-12-2,北京

(本文为RFA自由亚洲藏语专题节目,转载请注明。)

2008年12月27日星期六

冉云飞的博客被"和谐"了



冉云飞是我的老友。最早认识他时,我们都在成都不同的大学。今年三月间,中国知识分子向中共当局提出关于处理西藏局势的12点建议,他是发起人之一。他也是最近中国国内联署《零八宪章》的签名者之一。他在牛博网上“日拱一卒”的博客,我常常去看。但在平安夜之夜,他的博客被“和谐”了。我记不得这是他第几个被“和谐”的博客。找到他在今年4月写的一篇文章,里面提到我,所以转贴在我的博客上。

这个图片是06年秋天,在成都一个将被拆迁的茶馆,跟王怡和冉云飞喝茶时拍的。冉的后面坐着两个男女便衣。男便衣的相机不时朝着对面的我和王力雄咔嚓一下。于是我也对着他咔嚓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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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与网络大清洗 / 冉云飞

在当下言论不自由的中国,如果你发一点关于民主自由的帖子被删除被屏蔽,甚至更因此而得祸,都不是希罕事。一个国家到这样的地步,你无条件爱它,恐怕是爱一个套在自己脖颈上的绳索。我也爱国,但我爱的是这个国家自由民主的将来。但即便再爱它的拥有民主自由的将来,我也要说出自己不同的意见,提出自己的批评。我的批评与意见不一定对,但谁也不能剥夺我相应的表达权利。

就在你非常爱国,甚至无条件爱国的当儿,承载当下国家力量的政府却借用你爱的国家来惩处你应当得的利益,这本身就说明这个国有很多问题,值得改进并催促它进步。国家的确是个利益的组合(哪怕情感和文化认知也是隐性利益),既是利益组合,那么对个人利益的保障就应该优先,因为没有个人利益便没有所谓的整体利益,更没有国家利益。七年前当中国夺得奥运会主办的当儿,无论是刘淇还是袁伟民都向世界宣布奥运会将有助于中国人权的发展向积极健康的方向发展,这些承诺言犹在耳,但目下官方的许多处置却是在自撑耳光,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的事,当然不只是抓异议人士如胡佳等,还在于对言论自由的钳制,对于网络的屏蔽与清洗。如现在影响很大的豆瓣将很多小组私密化,即任何不加入的成员都无法了解该小组的情形,强行地将公开坦荡讨论事情的该小组强行“地下化”。更而甚之,私密化后还因最近的言论空气紧张,更是强行解散许多早已私密化的小组,如前不久我就看到西峰秀色先生关于“遇罗克小组”的事——《网络大清先来了》。遇罗克在文革的惨死,不仅没有得到很好的反思(这也是此次一些出格的“爱国”行为对于文革与义和团的精神传承,如果义和团和文革这些于中国十分有害的事能得到理智清明的反思,并且在教科书中得到良好的信息披露及展示,这样的“爱国”人士就会大为减少),而且更为变本加厉地捂住一切于揭露文革真相的信息,使得许多人对文革的了解粗疏而错误,让这个国家随时都可能重蹈覆辙的危险。

我知道豆瓣在这个高压国家的难处,但豆瓣对于一个小组加以私密,既不打招呼,也不给任何理由,无论从商业角度还是与契约角度,都是对参与繁荣豆瓣的作者的权利之侵犯,所以我前次写过一篇《冉云飞小组成了“秘密组织”?》一文来以抗议。前两天我又接到豆瓣要求朋友们建立的“冉云飞小组”自行审查,否则五天即于解散的通知。自行检查,豆瓣站方没有给出任何一个检查标准,和官方如宣传部的搞法如出一辙,即只打电话(不准录音),或者来上级拿文件看,看了文件当即归还,也就是说不留任何处理痕迹,不给任何标准,让你下边随时处于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之中。这种无形的恐惧状态,让民众无所适从,朋友吕蕤冰兄说得非常好:“真理部从不公布禁书名单,或者禁止公开讨论的话题,但是却动辄以这些没有公开的标准钳制言论,让人们陷入猜忌和惶恐之中——即便想不为他人和自己增添麻烦,又如何能够知道自己哪一句无心之言会大干禁忌呢。所谓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法无明文,为的就是规训人们形成自我审查和有罪推定的下意识啊。”几十年来,官方的统治无不如此,他们正是靠这样的手段,来造成人民的恐惧,来压制民众的言论自由。让一个人在说话和写作之前,就在自己内心安置一个中宣部、新闻出版署,让自己成为自己思想的检查官。即你不仅无可避免地会成为一个太监,而且是那种你再不情愿也必须学会自宫的太监。在这样无端的恐惧中,中国的文学与思想出不了真正杰出的人物,实在是意料中的事。

这次豆瓣的做法虽然我并不认同(但理解),但对他们预先沟通,还是表示一份感谢。但对他们不提出相应准确的标准,还是深感遗憾。应该明确地规定哪些可以说,哪些不可以说,虽然这样也侵犯了我们的权利,但你不告知我该删不该删的原则与真相,是在侵犯的言论自由的同时,再度侵犯我们了解真相的自由,这是应该受到批评的。朋友们初步磋商后,拟将以前在冉云飞小组里所转的我的一些比较“凶”的文章删除掉,以便“冉云飞小组”彻底成为一个可以保留的中转平台。中转平台的任务便是,给朋友们想读我的文章而没有找不到的,提供能阅读的线索,告知朋友们在那里能读到这些东西。我个人希望的信息中,是特别希望朋友有看到批评我的文章,请可以在该平台中给出内容或者网址链接,以便及时了解相关方面对我文章的反应。如果文章有价值,我会正面回复;如果文章价值不大(这当然是我的认为),那么我有可能在其他文章穿插回复。当然,我有可能一言不发。但转来批评我文章的网址,除了我可以知己知彼外,还可以给朋友提供批评者的信息,以利大家更为理智地看待我的文章。

据不完全统计,已经被豆瓣私密的小组有文革四十一周年祭 、宪政中国 、我们不睬奥运会 、小朋友图书交流会 、情色空间、一夜情、“心”压抑、part-time lover 、自由主义、涩情男女、AV?潮吹预备队? 、翻墙、牛博网、GFW、冉云飞 等,因为没看过这些小组中的大部分,特别是“小朋友图书交流会”为什么要私密,就更是令人不解。至于像遇罗克小组、woeser小组等不少我不知情的小组被取缔。Woeser小组是有关于老朋友、藏族女诗人唯色的小组,其被解散当然在我意料之中,我为老朋友唯色这几年在为争取西藏的自由与幸福,所做的不懈努力而感到高兴。但这些事,发生在一个不十分理智的爱国热潮势不可挡的当下,稍微有良知的人都应该觉得扎眼。你不要说,爱国可以不管这些这些污烂损及人权的事情,这样说你爱的国最终会成为你的绞刑架。爱国是谁都会的,这是一种本能,但理智的爱国并非谁都会。真爱国的人,就是促使这个你爱的国家真正值得你去爱,真正配得上你的爱。要值得你去爱,这个国家必应有可爱之处,其可爱之处便是这个国家必须最大限度地保障每个人的利益,而最大限度地保障个人权利,舍民主自由,别无更好的路径。

2008年4月25日7:58分于成都

图为成都的茶馆。

2008年12月26日星期五

Therang Buengu :来自北京的神秘人物



正如这篇文章写的是“来自北京的神秘人物”——晋美朗嘉,这篇文章本身也来自一个似乎神秘的人物,笔名为Therang Buengu(特让苯股)。这个写成中文的名字,数日前出现在悬钩子博客的留言版里,而英文名字则于今天出现在我的博客的留言里。在我的要求下,悬钩子很快把特让苯股的文章译成了中文,现贴于此。

我先以为“苯股”的意思是毛驴。现在知道了,“特让”虽是鬼的意思,但据悉在很早以前跟现在所说的鬼不一样,对于第一个藏王聂赤赞布,有说法称来自工布一带,其家族的名称是特让,有九个兄弟姐妹,因此有些文献称特让苯股,也即特让家族的九个兄弟姐妹。谢谢告诉我这个典故的朋友。

一并贴的图片,拍摄的是前不久出现在北京著名旅游景点之一——南锣鼓巷一家小店里的徽章,上书“我不是达赖的人”,有朋友在逛店时看到买了回去,我听说后也去买时已经售罄,据年轻的女服务员告知“特别好卖”。也许下次再去时会买到,毕竟很好卖嘛。我们的尊者达赖喇嘛,显然非常深入中国人心了,须得用这样的方式来跟他划清界限。嗯,对了,这样的徽章也是来自北京。

27日补充:Therang Buengu在他的博客上说:“感谢台湾悬钩子的翻译,我自己在其中做了极少的改动”。故,我在这里更新他改动之后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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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北京的神秘人物

Mystery Man from Beijing
By Therang Buengu(特让苯股)
http://thebrang.blogspot.com

译者:台湾悬钩子

就在三月的动荡转换为一层新的记忆之后,还是有一些事情伫留在我心里。这些事件之中,其中一件,每让我想起,都有特别兴奋的感觉。那位来自北京的神秘人物:他到底是谁?

在抗议开始不久,一个以晋美朗嘉为笔名的人,开始用中文写出对北京的涉藏政策相当犀利的批评文章。在几周之内,晋美朗嘉发了七篇长文--总共三万字左右。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文章的长度或他的多产,而是他对于北京涉藏决策圈的熟悉、以及他对于北京领导班子在涉藏政策上的短视之极度挫折感,还有他有能力表达自己的想法与感觉--是的,感觉:这位作者并不假装自己是中立的分析家--他的文章充满愤怒、挫折与苦涩的悲观。然后在五月末,就跟一两个月前他从暴风雨中横空出世一样,他又突然地消失在北京坚持对西藏采取强硬路线的黑暗里。我们至今没有再看到他的作品,也不知道他或她到底是谁。

在题为《请让我们的达赖喇嘛归来》一文中,作者指出了五个中国拒绝达赖喇嘛返乡的原因。然后他观察道,只要由“没有理性、没有勇气、没有责任感和没有未来的无素质的党棍团体”来继续经营涉藏事务,达赖喇嘛永远没有归来的一天。在他的眼中,“一次又一次〔不与达赖喇嘛直接交涉〕的错误也为自己埋下了可怕的包括民族危机在内的诸多政治危机的种子。”他预言有一天,它们会回来纠缠这个国家。在他写作的几乎每一行、每一句里,我们可以感觉到他对于中国领导班子无能找出处理西藏议题的另条道路的挫折,而他对于那些自私、低智商的官僚,居然就是被赋予这些任务的人感到极度愤怒。然而这个来自北京的神秘人物,仍然还抱持着希望。他认为“目前西藏问题的解决已是进入了一条无可变更的死路也不尽然”。这,他相信,是因为中国的利益,就在与藏人交涉,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在他的许多文章之中,这位神秘的人物重新回顾了过往中国涉藏政策的许多重要关键,指出它们对目前所造成的政治后果。对我来说,最令人感到兴味的部分是,他谈起那些历史事件时,你几乎可以感觉到,这些知识不是他从书上学来的,而是他亲眼目睹或以参与者的身份经历过了。他对于毛泽东时代的西藏有非常深的了解,然而他的语言却超脱了党八股。阅读晋美朗嘉的文章是一种享受。我可以感到如同老一辈藏人的见多识广与丰富阅历,再加上年轻一代更加现代化的世界观,还有新的语言,更重要的是,他文章里所呈现的新生的勇气与大胆。这样的结合,在中文的西藏书写之中,几乎是非常罕见的奇葩,特别是来自一位藏人的作者。

超过半年了,我们没有见到这位神秘人物发表新的文章。然而我的好奇感,与渴望认识这神秘人物的心情,不但未消失,反而更增加、更强烈。在朋友之间,有关这位神秘人物到底是谁的问题,还可以继续让我们的对话生动起来。然而在我知道的、在北京的藏人之中,符合像这位人物一样具有广博的知识、又有能力以中文写出来的人,在勇气与热情上却对不上这位作者。事实上这恰恰就是这个故事里的最令人深思的 - 在今日的藏人精英之中,你从来不知道他们内心深处还活着的是什么--谁真的拥有这样的热情,甚至是勇气,能够冒着危险,表达出他们对今日西藏困境的内心不平、与道德愤懑。

而不论这位神秘人物是否真的住在北京--就像他所说的--或者他只是一位多年来从事少数民族政策研究的藏人学者--如同他这样描写自己--我们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然而我喜欢想象,有这样一位人物存在着:一个藏人知识分子,他在党的体制内工作着,表面上看起来只像是任何其他的藏人干部一样--过度谨慎小心,唯命是从,大部份的时间对于绝大部数藏人所忍受的痛苦与屈辱都视而不见--然而在内心深处,却满怀对于西藏的热情,而这股热情会在危机与悲剧之中突然爆发。

每次想到这一点,我就非常感动。

2008年12月25日星期四

十三岁参军的父亲



图为我十三岁的父亲,曾听他说,这张照片是在昌都拍摄的,当时他是解放军一个副师长的通讯员。

十三岁参军的父亲

文/唯色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父亲去世17周年。)

我父亲十三岁那年,本来正在国民党在德格办的国立小学读书,遇上十八军的先遣部队路过德格,命运就改变了。那是1950年。

更多的军队在后面,会有梳辫子的女兵站在路边打快板,鼓舞士气的力量不可小觑。毛主席说了,帝国主义势力侵入了西藏地区,为了让西藏人民回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大家庭中来,解放军必须进军拉萨。先遣部队好像有一个师的兵力,大多数是老兵,之前跟国民党军队交过手,可想而知有多厉害,不过我听泽仁叔叔说,在翻雀儿山时,凶猛的高山反应使得一些战士当场牺牲。他用的是“战士”和“牺牲”这样的词,因为他属于“翻身农奴得解放”那种藏人。他是我父亲的发小,后来成了拍新闻电影的摄影师,平生最得意的作品大概是,拍了一群摘苹果的康巴姑娘争先恐后地说:要问我们的生活好不好,请看我们脸上的红光。可那是俗称“高原红”的红晕啊,在低海拔的地方待久了,自然会消失。

先遣部队是要开往昌都打仗杀人的,可是盘踞在昌都的帝国主义势力,好像只有一个叫什么福特的英国人,据说是个发电报的,滴滴答滴滴答,听上去就像特务。未必他也跟那个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一样么?只不过白同志支援的是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福特务帮助的是西藏人民的抵抗运动。可从当时在拉萨住过七年的奥地利人哈勒的回忆来看,福特好像没白求恩高尚,他只是被雇来发电报的,而且他嗜好跳舞,森巴舞就是他引进到拉萨的。他到昌都以后,收到了世界上很多好奇之人的信件和礼物,他当然也要回复,结果他被俘后,这些全都成了他搞间谍活动的证据。见过他的照片,厚厚的藏袍外套着带毛领的皮夹克,年轻的下巴上有个诱人的凹窝,但已被持刀上枪、衣着臃肿的解放军战士束手就擒,神情有点沮丧。他身后簇拥着几十个康巴汉子,穿得乱七八糟的,根本不像正规军,倒像是牧场上放牧的,也一块被俘。

不知道这个先遣部队在德格呆了多久。几天?十几天?不知道。反正最后离开那天,我父亲也跟着一块儿走了。往昌都去的队伍浩浩荡荡,一路都在招兵买马,这当中就有我的父亲,他也成了一名“金珠玛米”(解放军)。

他穿着长到膝盖的军装,腰上扎的皮带宽大,更让军装显得肥,人显得小。他还背着一个军用被子,但扎得不够四四方方,而且跟所有兵一样,被子外面夹着一双布鞋,这都是先遣部队发的。还会发什么呢?枪吗?他人尚不及枪高,不可能发枪吧。对了,我见过一个像大红奖状那样的东西,证明父亲一家是“革命军人家属”,有毛泽东和朱德的头像,还镂空印着巨大的“无上光荣“四个字。可我父亲一点儿不像个无上光荣的革命军人。他低着头忍着泪水,根本不敢多看一眼路边抱着妹妹、牵着弟弟的母亲。那天阿妈哭得简直快要昏厥。回忆到这,我父亲总忍不住叹息。他说长到十三岁,就没见阿妈哭成那样过。这倒是,世上有哪个母亲忍心自己十三岁的孩子上战场?世上又有多少个孩子十三岁就要上战场?可他的父亲执意要他走,走得远远的,走到拉萨去。嗯,我三岁时见过他,我叫他爷爷。

我爷爷当时也在路边目送儿子。他也许穿的是长衫,就像我在照片上见过的那样。他形容清瘦,我总觉得他很像电影里的师爷或者账房先生。那时候的德格城里大概有几十个汉人吧,做生意的,挖金子的,还有一个类似于县衙门那样的机构,听命于据说主政康地二十二年的西康省长刘文辉,但基本上形同虚设,因为当地政教合一的大权,历来掌握在著名的德格甲布(德格王)手中,传了五十多代了,越来越没落了,直到1950年,头戴红五星的大军从天而降。看上去,尘埃似乎落定了,我爷爷不得不随机应变,把刚满十三岁的儿子送给了奔赴拉萨的十八军。

为什么非得这么做呢?说来话长,他是个当过袍哥和国民党军官的汉人,可能是时局动荡的原因,也可能是个人变故的缘由,甚至还有点鬼使神差的意味,他竟从巴蜀之地拔腿而去,径直跑到德格这个完全异质的地方,很有点一条道走到黑的劲头。他还娶了康巴女子重新安了家,一晃就是二十多年,会说一些德格话了,会念嗡嘛呢叭咪吽了,还在县衙门里当了个什么科长,家里养的有奶牛,吃的是新鲜酥油,日子还算过得去,但是共产党的军队来了,天也就变了。

必须得给全家人留条后路啊。他有六个子女,三男三女,最小的儿子这时候还没出生。更早以前,他把我的父亲过继给姓范的县长当干儿子,那人据说后来被当作“历史反革命”被革命政府给镇压了;又把第二个儿子送到更庆寺里当扎巴(沙弥),我父亲前脚参军他后脚就还俗回家了;还把第二个女儿过继给一户半汉半藏的富庶人家当干女儿。难道当时盛行把自家儿女过继给别人家吗?还是他把子女都当成了可以趋利避害的棋子?不管怎么说,他总是在为如何生存提前打着各种算盘。这也许出于他身为汉人的特性吧,也许出于他跌宕起伏的生涯吧,所以他才不会听他的藏人妻子如何哀求,那简直是目光短浅的妇人之见。长子虽然只有十三岁,但会说藏话和汉话,会写藏文和汉文,我爷爷已经听说深入藏地的十八军非常需要这样的人才,比如当个通司(翻译)什么的。再说十八军里面,比我父亲大不了几岁的康巴娃娃有好些个呢。不过我揣度,我爷爷眼看着儿子渐渐远去还是会百感交集的,他快六十岁了,他像押宝一样,把长子押给了一个要地盘不要人命的军队,这一去,实在是生死未卜啊。

总之我父亲就这个样子,穿着不合身的军衣,背着不成形的背包,与亲人难舍难分地走入了西藏历史上最为重要的时刻。也许,他后来还是会感谢他的父亲替他做出抉择,虽然过于狠心,却使他未来成了一个比较能够光宗耀祖的军官,可只要一想起从此诀别的母亲,他必定深感哀伤。他珍藏着一张母亲拍摄于成都相馆的照片,在背面,他用潦草且好看的繁体字迹写下:“敬爱的阿妈,你太不幸了,留下了我这可怜的儿子,我还未见过您去世的面,想念啊!”这样的留言,总使我禁不住悲从中来。

有意思的是,今天我说起这段往事,有些人深表怀疑,认为堂堂解放军,怎么可能招收童子军呢?咬定我是在诬陷人民的子弟兵。我本也可以不信,但问题是,我父亲1937年生人,1950年那会儿,他只有十三岁,而不是今日入伍的法定年龄十八岁呀。

附旧诗一首:

德格——献给我的父亲

这部经书也在小寒的凌晨消失!
我掩面哭泣
我那反复祈祷的命中之马
怎样更先进入隐秘的寺院
化为七块被剔净的骨头?

飘飘欲飞的袈裟将在哪里落下?
我的亲人将在哪里重新生长?
三柱香火,几捧坟茔
德格老家我愿它毫无意义!

我愿它无路可寻!
一万朵雪花是否另一条哈达
早早迎接这个灵魂
在人迹不至之处,仙鹿和白莲丛中
最完善的解脱!

兄弟姊妹痛不欲生
我那反复祈祷的马儿
既然大限未到,不如仆伏在地
戴着二十一个戒指
银光烁烁,照亮阴间
吉祥的幡幢将浮动暗香般的祝福
来生我们又在一起
承受一切报应

绛红色的小城空空荡荡
一声碎响把最快的一颗流星
印在我的额上——

这个尖尖的指甲已经折断的女子
眼前一片模糊
心头幻象重迭
为什么受苦,却说不出口
为什么摇一摇清凉的小铃
却唤来过去的情感?
我啊,我要骑着命运之马回家
把满满的隆达 抛向天上!

1992-12-25,拉萨

图为2006年9月22日,美国之音举办我父亲拍摄的西藏文革图片展。


2008年12月23日星期二

2005-2008:只剩下火苗随风摇曳……



2005-2008:只剩下火苗随风摇曳……

·唯色·

西藏的节日,
究竟是谁的节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因为我找不到,
有谁会在这些节日中感到快乐。
从1月到12月,
藏历,而不是公历或汉历:
洛萨、萨嘎达瓦、雪顿、噶丹昂觉……
原本为的是礼佛,娱神,驱魔,悦己……

这些节日已离我们越来越远。
只剩下一个名声。
只剩下一个花架子。
只剩下一份份砸在头上的红头文件,
从头到尾都是不准、不准、不准!
如果怎么怎么样,就会这么这么样,
全都指向可怕的下场。
比方,如果去寺院了,如果去转经了,
轻则扣工资,重则开除,
再重则,蹲监狱。
后来很少下红头文件了,
改成口头传达。
这是由来已久的老规矩,
但还是很震慑。
但最震慑的还没有出笼,
但最震慑的在前天已露凶相。

前天是噶丹昂觉,
纪念杰仁波切的日子。
家家酥油灯,人人诵三宝,
而这已是往昔情景。
一年不如一年,到了05年,
新来的张书记一声吼,拉萨也要抖三抖【1】。
博巴【2】不顾禁令,云集而至,
我看见冲天的火光,
照亮一张张戴着口罩的脸,
那恍如幻象的慰藉,
足以忽略身边的警察和便衣。
06年,《拉萨晚报》的头版,
以拉萨市委、市政府的名义,
正式警告:“全体……广大……不准
参与和围观燃灯节活动”。
07年,友人告诉远在北京的我:
“警察空前地多,
信众也空前地多,
许多安多和康巴在人群中磕长头,
只有在这时才能喊出一点点声音……”

至于今年的噶丹昂觉,
也即是前天的拉萨,
“中午去帕廓,
很多店早早就关门了……
竟听见高音喇叭了,藏语和汉语,反复播放:
不准参与,不准围观,不准聚众……
不知道高音喇叭安在哪里,
但在祖拉康【3】附近都能听到,
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就像文革期间,老人低语:
每天从高音喇叭传来的藏语和汉语,让人心悸。
房顶上,过去过来的人多得很,
拿枪的,不拿枪的……
老城区里,过去过来的人也不少,
穿制服的,不穿制服的……
感觉到处都是昂觉【4】,
到处都是密【5】……”

新华社记者的照片出现在网上了,
没有添满香炉的桑【6】了,
没有冲天的火光了,
也没有戴着大口罩的拉萨人了,
而往年来朝拜的安多和康巴,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
只有祖拉康的古修【7】,
点着一盏一盏的酥油灯,
火苗随风摇曳……
夜空幽蓝,布达拉孑然,竟如此寂寥。
广场上的那些人影,是不是,
除了执行任务的,
就是好奇的喉舌或“藏漂”【8】?
新华社记者的报道出现在网上了,
称握着盾牌的武警战士说:
“百姓今夜尽情点灯,决不允许坏人放火!”【9】
还煞有介事地称:
“按照藏民族传统,
都想在今夜点上一盏平安灯……”

不,那不是平安灯,
那是怀念之灯,
你们可曾有丝毫的了解?
你们可曾听见深藏在我们内心的声音?
“……浊世苍生 痛失宗师
悲悯大地 悲鸣雪域
如今我等 念您恩德
唯有尊者 与我同在……”【10】
唯有尊者,与我同在!

2008-12-23,北京

注:
【1】出自毛泽东时代号称“铁人”的石油工人王进喜的豪言壮语:“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
【2】博巴,藏语:藏人。
【3】祖拉康,藏语:大昭寺。
【4】昂觉,藏语:耳朵,比喻便衣、暗探。
【5】密,藏语:眼睛,比喻便衣、暗探。
【6】桑,藏语,敬神佛的香草。
【7】古修,藏语:先生,这里指僧人。
【8】“藏漂”:从汉地跑到拉萨来生活的文艺青年简称“藏漂”。
【9】出自中国古诗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作者是宋代诗人陆游。
【10】这首诗原名为“怀念宗师宗喀巴”,见http://gulei.tibetcul.com/53567.html“燃灯节短信祈祷文”。


图为2005年拉萨的“噶丹昂觉”(燃灯节)(唯色拍摄)。






图为2007年拉萨的“噶丹昂觉”(燃灯节)(WJ拍摄)。





图为2008年拉萨的“噶丹昂觉”(燃灯节)(新华社记者拍摄)。





图为2008年在印度达兰萨拉的“噶丹昂觉”(图1桑杰嘉拍摄,图2和图3朱瑞拍摄)。



唐丹鸿:关于西藏的描述和“埋在深处的宝石”




诗人唐丹鸿是我的好友。今年全藏抗暴事件发生之后,她写了《西藏:她的痛楚,我的耻辱》一文,在网上招来一片骂声,那都来自与她一个民族的部分人的骂声。之所以遭骂,是因为她说:“我是一个热爱西藏的汉人。无论她作为一个国家还是一个省,只要她是自愿的。从我的个人感情来说,我更希望他们与我同属一个大家庭。我热爱自发的平等的,而非被迫的受控的关系,无论是人与人的,还是民族与民族间的;我对体验别人怕你隐忍你的‘强大’感觉没有兴趣,无论是人与人的还是民族与民族间的,因为那种感觉所昭示的心理很肮脏。我离开她已经好几年了,而对她的怀想则成为了我的日常生活;我盼望回到西藏,但是作为一个受欢迎的汉人,去享用睦邻或手足之谊的琼浆。”



唐丹鸿:关于西藏的描述和“埋在深处的宝石”

本文为作者2008年9月5日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中国研究中心放映其纪录片作品《天葬》时的演讲。


感谢UC Berkeley中国研究中心为我提供机会,在此放映《天葬》这部纪录片,并与你们分享我的个人经验。影片放映前,我想为你们介绍一下我对西藏的认识过程,和我拍此片的最初动机。

天葬是藏民族独有的丧葬方式。藏文原意是“布施给鹫鸟”,指的是人死后将尸体分解捣碎喂食给秃鹫。藏人过世后普遍天葬,至今80%以上的藏人依旧遵循这种丧葬习俗。

对于习惯土葬和火葬的人们来说,自然地,碎尸喂鸟这种丧葬行为刺激性极强,它引发了不少人的猎奇心理。

诸多在藏区转悠的旅游者和文化人竭力寻机窥探天葬,并因此导致了冲突和麻烦。

例如:最著名的事件有80年代中期,中国当时最权威的文学刊物《人民文学》,因发表作家马建的小说《亮出你的舌头或空空荡荡》而遭遇停刊回收、主编撤职等处罚,因为小说中详细描绘了一次天葬活动,以及其它一些涉及西藏宗教文化的细节。

我认识一位作家,也因为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描写他偷窥天葬的短文,引起了当地民院藏人学生的抗议。

就在2006年,中国互联网上因某藏文化论坛张贴了一些天葬照片,还引发了令人不安的争议:这些争议主要在藏人和藏人之间,也在汉人和藏人之间;在藏人之间的争议主要是:有些藏人认为,不应该为了网站的点击率,把藏人看得很神圣的天葬的照片贴在网络上; 而另一些藏人则认为,正因为人们对天葬有很多误解,贴上天葬照片与相关知识介绍,让更多的人了解天葬,也是好事情。汉人与藏人之间的争议呢,主要是一些汉人以文明人自居,将天葬指责为一种落后的陋习,血腥野蛮。

正因为这些争议, 西藏自治区政府在2006年第三次发布《天葬管理暂行规定》,禁止对天葬现场围观、拍照、摄影、录像;禁止在报刊、杂志、广播、影视、网络上刊登、播放与天葬活动有关的文字、图片、报道等。当然,民间也流传着许多偷窥偷拍天葬的“历险故事”……

在中国(的汉人中间),这些围绕天葬出现的事件、处罚、禁令和传闻,传达着这样一些信息:天葬是藏人的一种原始的陋习,因其血腥和不文明而遭致汉人(“文明世界”)的批评, 藏人们把这些批评视为侮辱而反应过激,政府的民族政策给了批评者或猎奇者不公平的惩罚等等……

实际上, “藏人落后、野蛮、肮脏、残忍”这类说法在汉人中存在了相当长的时间(也许由于这些年的旅游开放和汉藏交流而程度有所减轻),而“天葬”则是支持这种说法的明证。
  
对于那遥远的阻隔在崇山峻岭和云层之外的西藏,汉人从自以为优越文化的角度,对她的看法并不十分尊重友好。以我个人的例子来说,在我的幼年时代,“藏蛮子”这个幽灵,偶尔会在四周人们的谈话间游荡,它肮脏、嗜血、不可理喻,令我害怕。

我生长在中国四川省的省会成都。四川位于青藏高原的东南缘,成都是连接汉藏两地的交通枢纽。在中国的行政区划中,四川有甘孜、阿坝两个藏族自治州。我幼年时偶尔会在街上看到藏人。(现在,藏区各地来成都设立的各种办事处比那时多了很多,来办事做生意的藏人也增加不少。)

大约我3、4岁的时候,那是文化大革命期间,我由成年人带着去看了一个解放西藏农奴的展览,这是我第一次“了解”西藏。

展品中有穿着破旧藏袍的木质男女模特,有皮鞭、铁链、刀枪等凶器,一些酥油灯、一面大鼓,一些令人恐惧的照片,按解说员的解说:旧西藏奴隶主用藏人的头骨做碗,用人油点灯,用人皮做鼓面等。

不久前西藏3.14事件发生后,中国政府在各地又搞了这种展览,只是取消了有关人头碗、人皮鼓的误导。

我第一次听说天葬是从我父亲口中。他是一名文革前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曾因植物学方面的研究课题在四川藏区呆过,也是一名共产党员。

那时我也很小,听他与我母亲议论藏人,他说藏人死后不是土埋或火葬,而是“把四肢折断扔下悬崖喂鹰”。当然,他们用了“野蛮的陋习”这个词来评论这种葬俗。

关于父亲与藏人还有一桩往事,也是我童年时母亲告诉我的。

说是文革期间,我父亲所供职的大学的学生要去藏区串联,我父亲凭他曾在藏区工作过的经验和印象,告诉学生们藏人性关系混乱性病很多,告诫女学生串联期间不可单独外出走动,当心被藏人强奸。

他这样说的后果是:他的“敌人”——在那个人与人之间斗来斗去的年代,“敌人”就是与他同系的另两位教师,把他的话转告给了民族学院的藏族学生。

我母亲说那两个“敌人”是想利用激怒藏族学生置我父亲于死地——据说有近200名藏人学生来到他的大学抗议,声称要把我父亲揪出来批斗……这也许就是直到今天,我都未从我父亲口中听到一句藏人好话的缘故吧? 

除此之外,我也从邻居成年人的描述中认识西藏:“藏蛮子”从不洗澡,身上很臭;藏人粗野暴戾,在食堂买饭从不排队,可无人敢抱怨,否则他会抽出腰间的藏刀把人捅了;来内地的藏人在公交车上遇上了小偷,直接就用藏刀把小偷的手筋挑断,而政府的民族政策优待藏人,不会给犯罪藏人相应的惩罚等等。

从解放西藏的展览、到成年人有关藏人的描述、到我们所受到的历史教育,大致可以看出在我的脑中勾勒了怎样一幅西藏和藏人的图画:

西藏曾经是野蛮、黑暗、残酷的世界,是共产党、解放军——不言而喻,很难不联想到这二者也意味着“我们汉人”,把他们救出了苦难,带入了更进步文明的世界,而他们身上还残留着蛮荒世界的印记,在政府民族政策的庇护下成了被宠坏了的人群……

这种印象并非是我个人的,而是一种普遍的印象,即使在今天从中文互联网上也很容易搜索到这种信息。

80年代初,中国政府开始加强对西藏的经济开发和逐步的旅游开放。由于山高路远条件艰苦,加上一直以来关于藏人的可怕传说,并不是许多人愿意去西藏。

最初进去的主要是官方指派的援藏干部,和官方动员的一批怀着“支援帮助”等浪漫激情的大学毕业生。

干部援藏的实际好处是,只要在艰苦陌生的大多人不愿意去的西藏工作一两年,回去后职务会得到提升、工资增加、获得住房等;

而文革后首批进藏的年轻知识分子,他们发现了文学艺术灵感的新大陆,在一些“西藏新时期文学黄金时代”的文学作品的描述中,(这些作品都是经过政府话语权机构的遴选审查和有意识推出的),和一些旅游者口中,第二幅西藏的图画开始形成,它由这些要素构成:壮丽的风光、神秘的风俗、波西米亚式浪人的心灵归宿、作家艺术家创作资源的宝库、摄影家的天堂……

可以说,没有这第二种关于西藏的描述,就没有我后来的数度西藏旅行,以及《天葬》这部影片的产生。

1990年夏天,我怀着一种交织着罹难冒险与漫游奇景的心理,第一次去西藏旅行,这次旅行改变了我脑中曾经形成的第一幅关于西藏的图画,代之以上面我所说的第二种,实际上比第二种描述所传达的信息更多:

除了壮丽的风光、神奇的风俗,友善的人群,还有她的精神,令我对曾经相信的历史产生了怀疑,这种怀疑我想也应该在别的一些去过西藏的中国人心中出现过,不许被说出、不曾敢说出。

不过,在此请允我回到与影片有关的话题。在第二种描述中,“作家艺术家创作灵感的宝库,摄影家的天堂”背后,还有一堆实现成名梦和发财梦的神话。我听说过有画家西藏题材的绘画被老外大价钱全部买去的,我听说过有摄影家拍西藏走红发财的,我听说过在西藏拍了纪录片得奖、获得资金资助的……仿佛只要拿着照相机摄像机去西藏随便走一圈,老外们,你们这些老外们就会从口袋里大把掏钱。

云游,金钱,在云游中逃避我厌倦的现实,在逃避中还可以像捡石头一样垂手捡取一块块黄金……我也是一个做着成名和发财梦的人。

1999年春天,我从西藏拍了第一部片子回成都后,结识了一位康区的活佛。他邀请我去他的寺院——在川藏交界的一片海拔4000的草原上,从成都开车得走3天,去拍他举办的祈愿大法会。

我带了一个摄制组去了。法会期间,他请一些汉地来的施主和信徒,还有我们观看了一次天葬。影片中天葬那位妇女的部分就是那次拍摄的。

可以说我们高兴坏了——前面我介绍了,窥视拍摄天葬引起了不少冲突麻烦,政府也禁止拍摄,再说谁家愿意家人的葬礼被人当成稀奇围观拍摄、议论纷纷呢?

我并非没想过找机会拍天葬,而是难度使我断了念头,没想到幸运会如此降临到我们头上!

在这次忽然降临的机会中我们拍得很慌乱,法会结束后,我又请活佛帮忙安排另一次机会。

活佛和其他听闻的人都带着友好而戏虐的笑意问:“你们干吗拍这个啊?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对分尸场面的形容与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哎哟,你们不害怕吗?我们都不想看这个,气味很大,以后几天都会吃不下饭的。”

的确,后来第二次拍摄前,为我们担任翻译的僧人丹增还提醒我们把围巾多绕几圈在口鼻上、喷洒点香水,还申明他会离现场远一点,以免闻到气味。

我感觉,活佛以及僧人们对我们这些人的猎奇心理是十分明白的,也很宽容。

活佛说他可以安排,只要死者家属同意就行。唯一的告诫就是不应对这种风俗想当然地妄加评论,因为天葬蕴含着藏人们对生命和死亡的严肃思考。

我们等了一些日子,因为不是每天都有去世的人,有些死者家人不愿意。直到等到这位死者,他的家人同意了。

我曾经把天葬简单地理解为一种处理尸体的方法。在等待死者期间,我们的翻译,一位普通的僧人丹增,当时他27岁,走的最远的地方离他修行的寺院只有70公里,他为我们介绍了与天葬相关的知识及其最基本的观念:断灭我执,最彻底的布施。

也许,因为死者本人生前就是天葬师,他以及家人,对天葬所蕴含的理论有着更深广的理解:死者灵魂已去,愿将所剩下的尸体作为礼物给与别的生命。

影片中的这位死者名叫龙庆,75岁,他一生中天葬了500多人。他过世后,他的三位天葬师朋友为他实施了天葬——死者最后的布施。他不仅把自己布施给了鹫鸟,也布施给了我,而且,今天通过这部影片,布施给了你们。

拍完天葬临回成都前,我们来到活佛面前,请他打卦占算一下,我们拍的天葬能否赚钱?那位年龄与我相仿的活佛,取下腕上的念珠占算了片刻,轻轻对我们说:“它的价值像一块埋在深处的宝石,你得挖开盖在上面的厚厚的尘土,才能得到它。”


图为唐丹鸿在伯克利分校中国研究中心放映其纪录片《天葬》时演讲的情景。


2008年12月21日星期日

今天是燃灯节——我们的“噶丹昂觉”



这个帖子的图片,来自http://tibet1959.tibetcul.com/53531.htmlhttp://sheep.tibetcul.com/53509.htmlhttp://luowadoulajie.tibetcul.com/53534.html

今晚点燃的千万盏酥油灯,纪念五百多年前的宗师杰仁波切——宗喀巴。
今晚点燃的千万盏酥油灯,纪念2008年为图博的自由付出生命的博巴们!
今晚点燃的千万盏酥油灯,纪念1950年以降为博米日付出生命的博巴们!

燃灯节短信祈祷文

怀念宗师宗喀巴

经声阵阵 经筒悠悠
燃灯通明 桑烟缭绕
浊世苍生 痛失祖师
悲悯大地 悲鸣雪域
如今我等 念您恩德
唯有尊者 与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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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一个国家,没有同样待遇





一个中国人,在他的博客中称赞中国30年的变化,其理由是从他的两本护照可以体验到不同的感受,办第一本护照是上世纪80年代,他觉得非常“难”;办第二本护照是今天,他觉得非常“爽”。

然而,对于藏人来说,对于维吾尔人来说,对于蒙古人来说……办护照,无论是当年还是今天,尤其是今天,所谓改革开放30年的今天,从来的感受都是“难”,而且非常“难”,甚至根本就无望!

为何同在一个国家,却没有同样的公民待遇?

图为这个中国人的两本不同时期的护照。下面转帖这个中国人充满自豪的文章:


从我的两本护照看国家30年的变化

贾利凯

上世纪80年代大学毕业时,正好赶上了中德两国互派留学生,我有幸成为了其中的一员。那时正遇到风起云涌的出国大潮,办护照和签证的繁琐和艰难是现在的人们想象不到的。

我记得,如果计划出国的话,最起码也要提前一年做相关的资料准备。那时公安部门对首次申领护照的人员首先要求必须通过严格的政审。接下来,根据因公或因私以及各地要求的不同,需要提供的资料分别有:外交部照函,对方国家教育部门专函,本人学校学历学位证明,毕业证,成绩单,对方学校邀请函,三名教授的联合签名推荐信,对方国家公民提供的担保函,卫生部指定医院出具的健康体检证明,无艾滋病证明,无犯罪记录公证书,保证书,对方提供的单程机票,在学习期间的费用存款证明等等等等。需要准备的资料都齐备后,自己差不多已经筋疲力尽。好在过了一个月,我的护照终于下来了,感受就一个字:“难”!

那时,因为许多人都没有见过护照,亲朋好友互相传看,着实很牛气。然而,接下来是办理签证。在德国大使馆,那时办理签证的通过率是极低的。首先,在办理签证时,你需要把你办理护照的资料再一份不落的准备一次。填写完表格并加盖了若干相关单位的印章后,由校方集中约谈大使馆,我至现在都记得德国大使馆签证官的那份威严。站在一米线外,排起了侯签长龙。他在与你面谈时,首先要使用德语,如果你不会,他会使用英语,如果你两者都不会,他会叫来懂中文的工作人员与你交谈,不过,你基本就没戏了。面谈过程中,他最在乎的是你有没有移民倾向,如果对你的出国动机表示怀疑,那么你肯定没戏!让人气愤的是,签证官和办事人员习惯性看你的那种眼神,怀疑,逼问,引诱,感觉就像进了监狱,有些屈辱,又有些无奈。许多人由于过不了语言和心理这两个关口,还有许多人被无辜怀疑要去移民,就被一一拒签了。现在想起来,还是我们的国家不够强大和富裕,谁让人家“嫌贫爱富”呢。

经过3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的国力在不断增强,现在,无论你是因公或因私出国,你都会觉得手续简便多了,办理护照和签证的手续已经非常简化。我更换新护照的时间只用了7天。如果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公民已经按需申领,10天就可以办理完毕,去外国驻华大使馆办理签证时,工作人员对你的态度也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中国公民出国已经是很普通的事情。我们已经强烈地感受到作为中国人的自豪感。设想一下,如果没有改革开放,没有国富民强,这些都是不可能办得到的,现在的感觉也是一个字:“爽”!

身为中国人,现在变得越来越坦然,越来越自信了。中国的改革开放还将继续下去,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衷心祝愿我们的祖国在接下来的另一个30年,会变得更加繁荣与昌盛,民族更加和谐与强大。这也是每一个身在海外的华人最大的心愿。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bc44c250100bmi1.html?tj=1

2008年12月20日星期六

拉萨寺院被军管!(综合消息)





12月15日,西藏拉萨哲蚌寺消防大队官兵进驻寺院。新华社记者格桑达瓦摄


拉萨寺院被军管!(综合消息)


1、外媒报道:

中国派兵进驻拉萨寺院 稍后遍及全藏区


(2008-12-19 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记者乔龙报道)

被中国有关当局称为3.14拉萨骚乱源头的哲蚌寺、色拉寺和甘丹寺三大寺院,本周一,当局成立了消防大队,并在哲蚌寺举行了消防大队成立仪式。而在稍后,藏区其他寺院也将进驻武警。当地一位市民星期五对本台表示,实际上是当局变相派兵监管寺院。

当拉萨骚乱过去整整九个月,拉萨当局向哲蚌寺、色拉寺和甘丹寺增派武警,官方新华网星期三报道,为确保西藏文物古建筑的消防安全,同时保障僧俗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西藏自治区消防总队15日正式在拉萨三大寺成立了消防大队,并在哲蚌寺举行了哲蚌寺消防大队成立仪式。 而当地一位市民方先生则认为,派消防武警进驻寺院,实际上是变相监控寺院内的僧侣。

记者:他干什么要成立消防队?
市民:啊呀,就是上一次(3.14骚乱)哲蚌寺那里闹了嘛,现在成立消防队就是变相嘛,就是变了个名字嘛,那里设了个部队嘛,就比较安全了。

记者:僧侣会闹事吗?
市民:没有,我们都住在拉萨。
记者:干嘛还要设消防队?
市民:防止意外嘛,反正部队那么多,设一个在那里也无所谓嘛,这都是武警,有几十个人。

记者:人也不多。
市民:但是守着拉萨的(武警)很近。

新华网的报道引述西藏自治区副主席多吉泽仁在哲蚌寺消防大队成立仪式上说:“成立消防大队,是针对西藏重点寺庙消防力量相对薄弱、消除火灾隐患难度较大采取的一项措施,同时也是保护藏民族传统优秀文化的重要举措。” 本台致电主管拉萨寺院的宗教局了解情况,接听电话的一名官员表示,寺院设消防对是“怕着火”。

记者:请问寺院为什么要设消防局?
官员:怕着火。

记者:不是因为3.14吗?
官员: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早就有了,这个。

该官员一连说了四个“不是”,说完立即挂段电话。针对新华网在报道中提到,三大寺成立消防大队后,消防总队还将陆续在西藏其他几大重要寺庙成立消防大队。记者致电昌都地区宗教局,但电话无人接听,记者又知道四川甘州县宗教局,接听电话的官员表示,他们目前还没有接到相关指示:“这个我们现在没有接到通知啊,上面没有通知给我们”。

西藏流亡议会议员格桑坚参表示,当局之前派驻寺院的工作组已经包括了各个部门的官员,现在又增加了武警监控,目的很明确:“工作组报告宗教单位,包括一些武警、公安,这些干部。现在他完全由武警,说是保护生命财产,消防名义住进去,这都是变相性的,这非常清楚”。

据了解,目前拉萨市内的气氛依然紧张,进出拉萨的藏人都要接受检查,当地一位藏族青年扎西对本台表示:“(武警)还在执勤”。
记者:晚上呢,有没有武警执勤?
扎西:晚上有呀。

香港明报星期四的一篇评论认为,众所周知,中国内地的消防属于武警编制,其队员相等于现役军人,而西藏各寺院是西藏独立活动的主要事发地点,僧侣是历次示威活动的主力军。因此,在寺院常驻消防武警,其“消防”功能应当是双重性的,既防止自然之火,也防止西藏独立之火。

目前,西藏有各类宗教活动场所1700多座,住寺僧尼4.6万余人。

对于坊间传出,拉萨的哲蚌寺、色拉寺和甘丹寺将改建为博物馆,拉萨旅游局的藏族官员扎西表示,三大寺院和布达拉宫一样,都是寺庙,如果改成博物馆,里面的物品如果展览,就有丢失的可能:“这是不可能的,那是寺庙,然后是里面的东西可以展览,如果一展览的话,那个就不好说了,布达拉宫不是博物馆,是寺庙”。

记者:明年寺庙会不会做一些改建,有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扎西: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2、中国网络上的反响: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ews/1/112446.shtml

我用脚指头就能想到怎么回事。

好,,,看秃驴以后还敢反水么!?

全世界绝无仅有。庙里住消防兵。

好,,,看秃驴以后还敢反水么!?
  
城管大队消防支队...

国际上又更加相信DL了。。。

果然,想想为什么国际上那么多的人支持DL,是有原因的

高手、高招。

呵,消防队,很贴切啊。

哈哈 ,共党太可爱了

我觉得应该成立档支部,没有这样的基层组织,那些喇嘛就不能充分享受到档的温暖,不能充分了解怎么去

带三个表。

去过藏区,就知道某些格鲁宗的那些庙和喇嘛是怎么回事了。一个庙了三四千和尚,其中大部分都听不懂汉语,不认识汉字,每天拿着我们d发的收音机听印度的dl喇嘛的演讲,周围还住着几千想进喇嘛庙的年轻人,简直就相当于国中之国,水泼不进,针泼不进。某贼的只要一发言,自然要闹得鸡犬不宁,称着老贼逃出去的日子3.。14,还不大闹特闹?1上次的事情,连部队都进不去。我觉得这样的事情,先做再说,做了不说,这么高调绝对是失策!!听周围的一些也信黄教的藏民讲,为了某人,把家里全家的牛都牵进庙里,也是愿意的。问为什么,他们说不知道,但是唯一知道的这是天经地义。所以,这些人,光养着没有用,光来硬的也不行,还是要从文化上入手,当然了,不要那种我们听了曲高和寡的,要结合现世,既可以让人超度升天,又能发大财的文化,比如某地的所谓儒商文化,可以换个帽子多传导传导。黄教不就是他们的老祖宗搞出来的吗,格鲁宗现在的地位,也是佛教本土化的结果嘛。实在不行,大力推行以前的赞普同志们的苯波教也行,这种自然信仰,起码不会培养出一个寡头来。

办法不错!建议同时向清真寺里推广!

庙里面驻军?这也太能搞了吧.佩服,

庙里面驻军?好样的!

真能整呀!从来没有过的盛世。

应该在西藏,台湾等地全面建立党与军队组织,如此可保高枕无忧!!
  
嘿嘿,这主意不错

哈哈,消防队,这回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灭火队”啊。

够牛的,消防消防,防火防盗防造反,哈哈。又得辛苦武警叔叔了。

新疆的阿訇、毛拉们吓坏了。。。

将中国特色“自治区”落到实处

武警是万能的!

成立党支部,主持,方丈统统加入,认真学习科学发展关

我的汗毛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楼上的,这个好政策目前正在部分喇嘛寺院进行试点,如果效果好,会向全国推广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

做得对。而且不能只依靠我们武警官兵去防火灭火,应该利用扎根寺院的优势,每天晚上利用一定的时间对全体喇嘛进行消防宣讲。力争做得喇嘛们时刻把消防知识牢记心中,成为指导其日常工作学习生活的根本纲领。广大喇嘛们也要破除迷信,冲破上层喇嘛落后的消防观的束缚,树立唯物主义消防观,深刻认识到消防工作对于构建和谐社会的重要性。

看来“防火”形式很严峻啊,图穷匕首见
  
军管?

以前是偷,现在改抢了。了解自己的本性了,有觉悟呀。

这做的也太明显了吧。故宫里有消防大队么?

敢驻扎清真寺吗?

http://www.rauz.net/bbs/dispbbs_23_131723_31411_skin0_1_1.html

强烈抗议中国军队“进入”藏人的精神领土。

承担起了“防火”和“灭火”的大作用!高!

名为消防,实乃某某!

确实有点不厚道。驻扎就驻扎吧,没问题,但找个“消防”这样的理由确实很不给人面子!

藏族人自找的!如果没有3。14根本没有现在的变相驻军!
而且肯定寺庙内重要位置要增加摄像头监控,防止重点文物损坏,嘿嘿。
藏和尚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中!达赖去哭吧,说不好听的话,国家就是在等他死,时间在我们这边。

难道你们不想维持西藏的稳定吗?难道你们还想要3.14那样的惨剧再次发生吗?就算是别有目的,为了维持

西藏的稳定和社会平稳,作为一个爱中国的中国人,难道不应该支持吗???

维持西藏的稳定当然有必要,但不是派荷枪实弹的消防队去XX。

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944244

这招式使得真精彩,一举命中要害,让敌人动弹不得,偏又堂堂正正,充满王道风范……

这些没有爹娘的,喇嘛们终于找到组织啦,这一下有奔头了

驻布达拉庙的消防队,早几年就有了,中队还是大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们倒是每年有消防演习的。还拉着

喇嘛们一起上。布达拉庙,早就不方便弄那些暗地捣鬼的东西了,这个经验要推广:)

为明年三月三做好准备,直接从内部钳制对方。

http://bbs.tiexue.net/post_3245662_1.html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呵呵。

这个措施很好,很有用,早就该这样安排了,为了更好地保护西藏的文化遗产,还要加强寺院的消防工作!

一个好的开始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为了防火都支持~

永远相信只是为了防火,防明火也防暗火u

最好再搞一个活佛、高僧警卫大队。

对头。防火防盗防一切。呵呵

呵呵,红色的中国当然要防火。

消防队员也是纪律部队,有职责灭任何性质的“火”。

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在中国的领土上,我们有权选择自主,武警消防进驻国家重点保护文物单位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去过九寨沟的人都应该见识过,站在九寨沟景区门前负责监管进入景区游客的是咱们的武警战士,而不是景区工作人员。

这是单纯的为了防火 明火暗火一起防

这个措施 早就应该弄。。我看那DL能跳几时。。我看他也没几年奔头了。

防火! 防盗! 防达赖!!

就应该这样,没有铁血手腕怎么治国啊

很好.早该这样了!

挑选精兵强将,这个一定要办好!!!

想出这一条妙招的肯定是一位高人,高、高、高! 我们为了保护寺庙和信仰自由、保护人民的安全、保护西藏的安全、全国人民的安全,派驻消防武警,是完全合法的,正确的,有道理的。 高人哪,高人!

建议为那些消防大队配属消防坦克,消防装甲车,消防直升机。

防火,防盗,防达赖!一举多得!

当然是进去防火的,自然火、人为火都防,为想出这个金点子的同志鼓鼓掌

http://www.huanqiu.com/content_comment.php?tid=314859&mid=1&cid=23

很好!

对,早就应军管,省得他们无事生非。

对那些好吃懒做,不干活的寄生虫们就该好好管管.

跟监狱差不多. 假消防

..........你要是好好 念 经,不干坏事,你 怕 啥 呀?消防并 不防 碍 念 经.除 非 你 是假 僧人,想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上海商学院有消 防 队的话,那几个女 孩也 不 会 死 了.你们这种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支持 早就改管管哪些垃圾了

一举多得,好棋 ! 支持支持支持!!!!

就这样 支持支持支持

防患于未然,要是3.14之前进驻的话,也不会有10几个无辜百姓被害了

高,实在是高.下一次的3.14是永远不可能的了.

哈哈..哈哈...就这样搞...

明修栈道 暗渡陈仓

哈哈哈!早就该进驻。我赞成。

嘻嘻.....中国加油!!

地球人都知道到底是干嘛的

一着妙棋!

好,威慑

这才是精英之谋略

政府这招实在高!!!

支持政府

好办法!平时消防,战时防暴,好!!!

好!一石几鸟!哈哈哈!

http://bbs.cjdby.net/viewthread.php?tid=563992

哈哈,这方法妙,支持

哈哈 就是 有人闹事 水枪斥候

带81-1中号水管,和97-1防爆大号水管肯定是有的 !就是不知道95小号水管有“消防战士”带没?

消防最基本的单位一般是中队吧

变相进驻武警
好样的

这主意谁出的啊,。。。有才啊。。

重要文物保护场所要有闭路电视镜头监控
易燃文物要有红外线警报
监控系统要联动到110
重要文物保护场所要登记人员往来情况

高!真是高!不过进驻的兵哥可不能单独行动,千万要注意安全

我已经构思了一个剧本,国庆前24小时内的一个故事,在拉萨藏独恐怖分子策划大爆炸并暗杀前来拉萨视查的中央领导,而一间喇嘛寺庙是恐怖分子运送炸药武器的中转站,在寺庙中的消防武警(暗藏国安局特工)和一干或存善意或存恶意的喇嘛们展开斗智斗勇,同时还要挖出隐藏在武警内部的内奸。

难道去了斧头帮

要注意对敌斗争方式,不能让分裂势力把斗争焦点转移到民族、宗教上去,即使有大批寺庙有组织地参与反叛也要声称是一小撮极端分子的恐怖主义行径达赖的行径换了美国造就印到悬赏扑克牌了,估计还是大王。土共为啥一边打压他的生存空间,一边拉他谈判?就是因为他这个人不是个东西,但是他代表的转世活佛身份不能不小心,如果真的定性打击,会引起广大不明真相藏族群众那啥。虽然土共让农奴翻身,但是过去几十年了,很多人早就忘了这些只记得宗教活佛了,就这么拖着对藏族普通百姓不会引起大反感,毕竟活佛没有被政府正式定性,而极端分子也不能充分利用宗教旗号扩大影响力。等到这个老的挂了,活佛可不兴继承制,而是灵童转世然后金瓶抽签中央政府册封,又回到我们手里,然后大大方方宣称境外藏独分子为佛敌是恶魔,就彻底搞定了,多等几年而已现在的医疗制度还没有达到让人不老不死呢,我们就慢慢拖等到灵童转世,达赖喇嘛就又回到人民这边了,何苦把这张早晚归自己的王牌撕了!

今天看到这新闻,足足笑了5分钟!TG太狡猾了,哈哈

服了
真是服了
谁想的点子?
太有才了

水龙头内喷出涂料,谁参加闹事,立马就能识别出来,哈哈.铁证如山,看那斯怎逃!

高招,的确是高招啊。

武警消防总队,武警消防大队,武警消防中队,武警消防支队
我靠,大队了,应该级别很高了

消减小寺庙,喇嘛太多,没事找事。

不是藏独分子没用,而是共军实在太狡猾 ~~~~~

布达拉宫很早就有了,看来是时候到了,TG认为值得推广,谁叫丫不自觉!

不是藏独分子没用,而是共军实在太狡猾
另外上面的消防部队级别错了,
上下级关系排列应该是:
公安部--部里消防局--省消防总队---市支队---分区大队---驻地中队

好主意 哈哈 消防武警的体能一直是被称道的 我们内卫也是羡慕不已 嘿嘿

我觉得楼上的诸位太张狂,其实领导的意思正如文章所说,就是为了加强消防安全而已。你们的误读会引起国际大风波的。要笑,在被窝里面偷偷笑就好了。

要和谐,要和谐,把一切容易引起人为火灾的机会都和谐掉,再和谐个十年西藏再不起火~

低调也低调呀 大家偷笑就好了

这个主意不错,消防、内卫合一了。

“水管”要先进

不明真相的群众对此事表示极大的赞同

太强了 防止僧人暴动

大队是营级单位,级别够高的啊,可能还会“协防”周边几个小庙,这样就能把所有的寺庙纳入管理范围。

不承认、不册封达赖的转世灵童就OK,拖死达赖.
反正土共现在只承认、只册封格鲁派的班禅活佛世系。而且达赖的转世灵童,按照西藏的格鲁派宗教仪轨,是需要班禅认可之后,中央政府金瓶掣签和册封才算数的。
班禅世系跟达赖世系历史上因为争夺教权,所以算是苦大仇深的对头,只是不知道现在的班禅还记不记得达赖派系排挤班禅使的坏。
要知道,达赖只所以反土共,一是土共搞民主改革和土改,身为西藏大地主的达赖是西藏有史以来,个人利益受损失最大的一个,而且达赖以下的旧西藏政府当权的既得利益集团的小集团利益损失也很大,他们反土共也非常自然,狗急了还跳墙,何况喇嘛们?二是土共扶持班禅世系从青海进藏;三是中央情报局从资金和武器上对达赖集团进行实质性支持,达赖有钱有枪胆儿肥,愚蠢的以为鸡蛋可以碰石头了

中国人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什么妙招都有啊

好啊,以后出了问题,先用水枪喷,不行的话用消防斧砍条防火带出来。

下一步还要派城管进驻维持寺庙的秩序

下一步该给这几个大队装备59式消防坦克了

西藏消防部队的“新三防”--防火、防恐、防独

http://bbs.military.china.com/data/thread/1011/2519/35/59/2_1.html

怕那帮和尚造反啊

一方面管住火灾,一方面防住人灾,这是个战略考虑,英明

谁想的,真英明.

战略考虑,英明

3、中国网络上的其他标题报道:

保卫西藏要地!中国消防武警正式进驻西藏各大重要寺庙!

为消除隐患 我武警消防部队进驻拉萨三大寺

这回达赖傻眼了:西藏主要寺庙进驻武警部队!

T G这个点子不错!派消防武警进驻西藏几大主要寺庙了

……


附:新华社报道:

武警进驻西藏各大重要寺庙 成立消防大队

  新华网拉萨12月15日电(记者边巴次仁)为确保西藏文物古建筑的消防安全,同时保障僧俗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西藏自治区消防总队15日正式在拉萨三大寺成立了消防大队,并在哲蚌寺举行了哲蚌寺消防大队成立仪式。
  
  这项旨在加强对西藏传统文化保护的措施,是西藏消防部队在世界文化遗产布达拉宫成立消防大队,布达拉宫保持了连续20多年无一起火灾的成功经验上,采取的又一项重要措施。
  
  西藏自治区副主席多吉泽仁在哲蚌寺消防大队成立仪式上说:“成立消防大队,是针对西藏重点寺庙消防力量相对薄弱、消除火灾隐患难度较大采取的一项措施,同时也是保护藏民族传统优秀文化的重要举措。”
  
  寺庙作为西藏文化的重要传承地和文物的集中场所,其消防安全一直是西藏消防部队工作的重点。与哲蚌寺消防大队一同成立的拉萨色拉寺和甘丹寺消防大队官兵目前已经全部进驻寺庙。
  
  西藏消防总队政委琼色说:“大队成立后主要担负对寺庙消防监督检查、消防宣传教育和灭火救援作,对于保护寺庙文物消防安全,保护寺庙僧人、信教群众、国内外游客生命财产安全意义重大。”
  
  哲蚌寺、色拉寺和甘丹寺统称为拉萨三大寺。这三座寺庙均为藏传佛教格鲁派最重要的寺庙,也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哲蚌寺始建于公元1416年,色拉寺始建于公元1419年,甘丹寺位于拉萨市郊,由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大师于1409年创建。
  
  三大寺成立消防大队受到寺庙僧众的普遍欢迎。哲蚌寺民管会主任阿旺东觉说:“寺庙成立消防大队,体现了政府对寺庙文物保护工作的重视,同时也体现了对我们僧众生命财产安全的重视,我们将全心全意支持消防工作。”
  
  记者从西藏自治区消防总队了解到,三大寺成立消防大队后,消防总队还将陆续在西藏其他几大重要寺庙成立消防大队,以便更好地保护文物古建筑。
  
  目前,西藏有各类宗教活动场所1700多座,住寺僧尼4.6万余人。为保障西藏寺庙的消防安全,西藏消防总队目前已经在西藏的35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50%的自治区级文物保护单位成立了喇嘛义务消防队。82支喇嘛义务消防队的659名喇嘛义务消防员承担起了古建筑防火和初期灭火任务。

2008年12月19日星期五

Tibetan Rap:没有下一次了(No Next Time)



这首说唱,最早听到,是几个月前,在http://profile.myspace.com/namgyalyeshi上,歌手叫朗嘉益西(Namgyal Yeshi),在美国。他很像康巴。他很年轻,不一定回到过家乡;也可能是从家乡出走,再也难归。我不知道。

最近,我与朋友一起把歌词翻译成了中文,现在贴在这里。还翻译了一首合唱,是另外几个歌手唱的,“我们在一起”,下次再贴。

Youtube上也有朗嘉益西的Rap:http://www.youtube.com/watch?v=d9YDOLX65PQ&feature=related



Tibetan Rap:没有下一次了(No Next Time)

歌手:Namgyal Yeshi
翻译:P.K / Woeser
http://profile.myspace.com/namgyalyeshi

(英语说唱部分)
时间在渐渐流逝
我在慢慢变老
如果我们这次再不反击
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

时间在流逝
我在变老
如果我们这次再不反击
我发誓
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
……

(藏语说唱部分)
来了,来了,都来我们的家园了
这些流氓都来了
这些加郭都
了(加郭,“加米”即汉人的拉萨俚语)
这些小偷都来了
这些强盗都来了
(重复三次)

……

哦呀,
高山上的树全被砍光了
大河里的鱼全被吃光了
你头上的宝贝已被抢走了
蓝天上的小鸟已被打死了
……

哦呀,到了,到了,这下真的到时候了
是噶伦的话,已到了该下指示的时候
是议员的话,已到了代表人民的时候
是公务员的话,已到了该出成果的时候
是学生的话,已到了该好好学习的时候
是僧人的话,已到了该护持佛法的时候
是勇士的话,已到了该勇猛出击的时候
是富人的话,已到了该贡献财富的时候
是持咒师的话,已到了该念咒的时候
是占卦师的话,已到了该占卦的时候
有双手的话,已到了该举国旗的时候
有思想的话,已到了该认真思考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

来了,来了,都来我们的家园了
这些流氓都来了
这些加郭都来了
这些小偷都来了
这些强盗都来了
(重复三次)
……

哦呀,
看看牧区吧,看不到牛羊了
看看农区吧,看不到农田了
看看城市吧,看不到藏人了
看看布达拉吧,看不到胜利之幢了
看看佛殿吧,看不到佛像了
看看学校吧,看不到藏文了
看看流亡者吧,看不到说藏语的了
……

哦呀,到了,到了,这下真的到时候了
是噶伦的话,已到了该下指示的时候
是议员的话,已到了代表人民的时候
是公务员的话,已到了该出成果的时候
是学生的话,已到了该好好学习的时候
是僧人的话,已到了该护持佛法的时候
是勇士的话,已到了该勇猛出击的时候
是富人的话,已到了该贡献财富的时候
是持咒师的话,已到了该念咒的时候
是占卦师的话,已到了该占卦的时候
有双手的话,已到了该举国旗的时候
有思想的话,已到了该认真思考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

哦呀,看看吧
看看拉萨里面吧
尽是流氓,尽是加郭,尽是小偷,尽是强盗
看看帕廓里面吧
尽是妓院,尽是旅馆,尽是赌场,尽是酒馆
看看林廓里面吧
尽是军营,尽是军人,尽是监狱,尽是囚犯
……

哦呀,到了,到了,这下真的到时候了
是噶伦的话,已到了该下指示的时候
是议员的话,已到了代表人民的时候
是公务员的话,已到了该出成果的时候
是学生的话,已到了该好好学习的时候
是僧人的话,已到了该护持佛法的时候
是勇士的话,已到了该勇猛出击的时候
是富人的话,已到了该炫耀财富的时候
是持咒师的话,已到了该念咒的时候
是占卦师的话,已到了该占卦的时候
有双手的话,已到了该举国旗的时候
有思想的话,已到了该认真思考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是藏人的话,已到了该争取独立的时候
……


(英语说唱部分)
哦呀
时间在流逝
我在变老
如果我们这次再不反击
我发誓
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
我是认真的
……

2008年12月17日星期三

最近专访17世噶玛巴法王




这两张照片,第一张是我在1998年夏天拍摄于楚布寺,噶玛巴仁波切在演示金刚法舞;第二张是我在1998年冬天拍摄于楚布寺,噶玛巴仁波切走在转经路上。我非常热爱这两张照片,记录了在自己故乡的噶玛巴仁波切,而且,第二张照片上有他的亲笔加持。

噶玛巴千诺!


最近专访17世噶玛巴法王

文/朱瑞


越来越多的媒体报道,大宝法王17世噶玛巴将成为达赖喇嘛尊者的继承人,接替西藏政教领袖职务。为此,2008年12月6日星期六,我在达兰萨拉大宝法王17世噶玛巴的驻锡地,采访了尊贵的17世噶玛巴。


朱瑞:十年前,我在楚布寺拜见您时,看到很多的朝圣者。具体地说,我的前后左右,尽是匍匐的声音,我是说,人们都在磕长头,我甚至听到大家由于激动,而急促的呼吸声。显然,在见不到达赖喇嘛尊者的黑暗中,有您在西藏,给藏人,尤其是噶玛噶举的信众带来了稍许安慰。另外,我的直觉中,您在楚布寺的生活似乎很安逸。那么,什么原因使您秘密地翻越雪山,选择了流亡?

17世噶玛巴:在西藏的时候,我个人的物质生活的确不错,但是,身为宗教领袖,我担负着很大的责任。主要是从释迦牟尼佛到我的上师的法脉,必须延传下去。不过,一些聚德的上师,也就是我应该亲近的上师,比如大司徒仁波切、嘉察仁波切、创古仁波切等,都在印度。因为政治原因,他们没有办法到西藏向我传授,我就得想法,尽快地完成身为朱古(转世化身)的责任。本意上,我不想离开西藏,那里是我的家乡,我的信徒,也就是我的亲人。

朱瑞:到达印度后,您如愿以偿了吗?

17世噶玛巴:是的。我见到了很多经论方面的大师,也就是说,我想亲近的大师,都自由地接触到了。在印度,这一点,非常方便,容易。尤其是见到了我们藏人的精神领袖达赖喇嘛!大师是西藏民族的骄傲,我有幸亲近他,在他的身边学习一些佛教精神,这是很宝贵的。

朱瑞:在这里,我愿意告诉您,原西藏自治区主席多杰才旦,曾上书中央政治局常委,谈到从前西藏完整的宗教体系,多年来,遭到极大的破坏,尤其是密宗上师,在西藏境内几乎绝迹。他特别提醒,噶玛噶举派的传承,也就是您的法脉,主要以密宗为基础,如果不尽快地解决,很可能出现无法挽救的西藏宗教危机。他还善意地告诫,有资格传经授业的密宗上师,都在流亡社区。事实上,是中国政府的一意孤行,使您不得不走上流亡之路。现在越来越多的媒体认为,您将作为达赖喇嘛尊者的继承人,承担起西藏政教大业的重任,对此,您是怎么看的?

17世噶玛巴:身为一个藏人,我有义务关心西藏民族的未来。尊贵的达赖喇嘛,已经做出了榜样。并且,就我个人的宗教位置,成为政治新闻的关注目标,也很正常。不过,历代大宝法王都没有参与政治,我也不擅长政治。你听到的只是传言。流亡政府里有很多优秀的年轻人,可以承担起这个责任,就我个人来说,政治并非我心所在。

朱瑞:关于西藏的未来,您是怎么看的?

17世噶玛巴:西藏问题,目前看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还需要西藏的年轻人能够真正地继承自己的文化传统,把民族精神延续下来。另一方面,我认为,中国政府领导人应该非常清楚西藏的真实情况,他们也比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去解决这个问题。我曾寄望于中国政府能有一个新的政策,实际地保护西藏文化,给藏民族一个尊严,不要用他们的权力,而是用仁慈和道德来解决西藏问题。现在是21世纪了,暴力是不会长久的。和过去比,中国政府方面已有了很大的变化,也许因为经济的原因,不得不变。目前看来,中国民主的实现和中国民众的理解和支持,对西藏是很重要的。

完稿于2008年12月8日
(首发)

拉萨发生的“清洗”




这是去年冬天的拉萨……

拉萨发生的“清洗”

文/唯色

前不久,统战部副部长朱维群在新闻发布会上说:“达赖喇嘛想把居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数以千万计的各族群众赶走,这就透露出一个信息: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在西藏这个地方掌了权,他将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实行民族歧视、民族隔离、民族清洗。”

很遗憾,目前的拉萨正在实行“民族歧视、民族隔离、民族清洗”,而做此事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中共西藏当局。在拉萨的藏人已经怨声鼎沸。之所以要强调是藏人,是因为这一行动只囊括所有藏人,不波及任何汉人、回族人等等。所有藏人当中,凡没有拉萨户口的、凡没有暂住证的,尤其是来自安多和康(分布在四川省、青海省、甘肃省、云南省以及西藏自治区昌都地区等)的藏人,无论是来朝拜寺院的,还是在拉萨做生意的,一概被拘押,之后被驱逐。

最早是今年4月初,当局在拉萨三大寺——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抓捕了上千名从安多和康来学习佛教的僧人,并用火车沿青藏铁路押送到格尔木的某军队监狱,关押三至四个月不等,才由各地干部和公安押送回各自家乡。这是针对外来学经僧的隔离和清洗行动。之后,这一行动扩大开来。

从4月23日起,拉萨市城关区管辖的各办事处和各居委会开始对辖区内所有人员进行调查,凡持有拉萨本地户口者皆须核对,复印身份证、户口本并上交照片,凡没有拉萨本地户口的外来者皆须登记。在登记中,房东和住户都需出示相关证明和身份证、暂住证等证件,同时,房东对住户要出面担保,对住户要做到“三知道”:知道姓名、知道原籍、知道是做什么的。对于“三无人员”(无身份证、无暂住证、无生活来源)则进行严格调查。《西藏商报》上说办理暂住证最快只需2小时,然而事实上,外地藏人很难办得到暂住证,而在拉萨打工的汉人和回族的流动人员则很容易就可以办到暂住证。外地藏人即便原有暂住证的,也仍有可能被驱逐出拉萨。

拉萨各单位也要求所有人员上交身份证、户口本复印件以及照片,每个人户口上的所有人员也须上交身份证复印件和一寸照片,包括婴幼儿的照片。各派出所还派警察去各单位反复核实、调查。

在掌握到所有藏人的情况之后,当局开始在拉萨实行被藏人称之为的“大清洗”。就古城拉萨的历史来说,拉萨历来是所有地区的藏人心向往之的宗教圣地,千年来云集各地藏人共同建设具有独特文化传统的家园,而当局的这一远远甚于文革时代的“大清洗”,印证了中共当局对藏人的生活方式与传统文化的破坏甚至毁灭。另一方面,这一单单针对藏人的“大清洗”,虽然出于当局防范未来再度爆发藏人抗暴,然而未来的拉萨除了余剩不多的拉萨藏人,将被更多的外族移民如汉人、回族人喧宾夺主,拉萨将在外族大规模的同化中彻底失去自己。

总而言之,目前被严厉噤声的拉萨,正在发生针对藏人的“民族歧视、民族隔离、民族清洗”。而在严密封锁之下,外界很难得知如此侵犯人权的恶性事实。吁请外界秉持正义与公正,多方了解详情,为生活在恐怖中的藏人发声!

2008-11-17

(本文为RFA自由亚洲藏语专题节目,转载请注明。)

2008年12月16日星期二

拉卜楞寺喇嘛久美被当局拘押42天仍无任何说法



拉卜楞寺喇嘛久美被当局拘押42天仍无任何说法

11月4日中午约1点,有七十多个军警突然包围拉卜楞寺喇嘛久美的僧舍,将喇嘛久美从他的僧舍将他抓走。其中有夏河县公安局的警察参与抓捕,包括三个藏族警察:南科,普巴加,金巴。

夏河县公安局对喇嘛久美的家人声称不知道情况,也不参与此案,只透露喇嘛久美是被甘肃省公安厅带走的,可能关押在兰州,但没有给家人任何正式通知。喇嘛久美的家人不会汉语,无法去兰州寻找、探望喇嘛久美。

截止今日,喇嘛久美被当局拘捕42天,没有任何正式通知。

11月底,据悉,在兰州市第二人民医院,有人看见喇嘛久美被关押在警车中,但具体情况不详,令人十分担忧。

喇嘛久美,42岁。拉卜楞寺僧人。法名久美江措,身份证名久美。老家是甘肃省甘南州夏河县九甲乡录堂村。他出身农家,13岁到拉卜楞寺出家为僧,会弹洋琴、吹笛、绘唐卡、做酥油花和沙坛城等。曾经担任“喇嘛乐队”队长、拉卜楞寺喇嘛职业学校校长、拉卜楞寺寺管会副主任。

喇嘛久美入狱史:

第一次:2006年4月,喇嘛久美因为去印度接受尊者达赖喇嘛传授的时轮金刚灌顶并拜见尊者达赖喇嘛,而被甘南州公安局拘押四十多日,后因证据不足获释,重返寺院。

第二次:2008年3月22日,喇嘛久美被当局怀疑是3月14日、15日“甘南事件”的策划者,被无端拘捕、刑讯逼供一个多月,差点死在审讯室里,后送医院治疗近一个月,再以“取保候审”的名义回到寺院。

第三次:2008年11月4日,喇嘛久美因录制录影带,对今年3月以来的西藏事件提供证言,在录影带被美国之音藏语电视节目播出之后,被拘押至今。

希望国际媒体和国际人权组织以及联合国反酷刑委员会等机构,为喇嘛久美早日获得自由而呼吁!!!

附:警方必须严格遵守的有关法律规定

《宪法》

第五条 国家维护社会主义法制的统一和尊严。一切法律、行政法规和地方性法规都不得同宪法相抵触。一切国家机关和武装力量、各政党和各社会团体、各企业事业组织都必须遵守宪法和法律。一切违反宪法和法律的行为,必须予以追究。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中华人民共和国实行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

第四十一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有提出批评和建议的权利;……由于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侵犯公民权利而受到损失的人,有依照法律规定取得赔偿的权利。

《刑事诉讼法》

第六十四条 公安机关拘留人的时候,……应当把拘留的原因和羁押的处所,在二十四小时以内,通知被拘留人的家属或者他的所在单位。

第六十九条 公安机关对被拘留的人,认为需要逮捕的,应当在拘留后的三日以内,提请人民检察院审查批准。在特殊情况下,提请审查批准的时间可以延长一日至四日。

对于流窜作案、多次作案、结伙作案的重大嫌疑分子,提请审查批准的时间可以延长至三十日。

人民检察院应当自接到公安机关提请批准逮捕书后的七日以内,作出批准逮捕或者不批准逮捕的决定。人民检察院不批准逮捕的,公安机关应当在接到通知后立即释放,并且将执行情况及时通知人民检察院。对于需要继续侦查,并且符合取保候审、监视居住条件的,依法取保候审或者监视居住。

第七十一条 公安机关逮捕人的时候,必须出示逮捕证。

逮捕后,除有碍侦查或者无法通知的情形以外,应当把逮捕的原因和羁押的处所,在二十四小时以内通知被逮捕人的家属或者他的所在单位。

第九十六条:犯罪嫌疑人在被侦查机关第一次讯问后或者采取强制措施之日起,可以聘请律师为其提供法律咨询、代理申诉、控告。犯罪嫌疑人被逮捕的,聘请的律师可以为其申请取保候审。

第一百二十四条 对犯罪嫌疑人逮捕后的侦查羁押期限不得超过二个月。案情复杂、期限届满不能终结的案件,可以经上一级人民检察院批准延长一个月。

《警察法》

第四条 人民警察必须以宪法和法律为活动准则,忠于职守,清正廉洁,纪律严明,服从命令,严格执法。

第九条 ……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将其带至公安机关,对其继续盘问:(一)被指控有犯罪行为的;(二)有现场作案嫌疑的;(三)有作案嫌疑身份不明的;(四)携带的物品有可能是赃物的。对被盘问人的留置时间自带至公安机关之时起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对于批准继续盘问的,应当立即通知其家属或者其所在单位。

第二十二条 人民警察不得有下列行为:……(五)非法剥夺、限制他人人身自由,非法搜查他人的身体、物品、住所或者场所。

《刑法》

第三百九十九条 司法工作人员徇私枉法、徇情枉法,对明知是无罪的人而使他受追诉、对明知是有罪的人而故意包庇不使他受追诉,或者在刑事审判活动中故意违背事实和法律作枉法裁判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2008年12月15日星期一

“枪支”广告兀然现身全藏,那不是笑话……






“枪支”广告兀然现身全藏,那不是笑话……

文/唯色

3•14之后,因为从北京到中国各地的所有官媒,无以复加地渲染拉萨和西藏其他地方发生“打砸抢烧”,不停宣称在许多寺院“查获”到一批批“枪支弹药”,竭力制造藏人变成了“恐怖分子”的证据,以至于不但在中国内地谈“藏”色变,而且一夜之间,在多卫康(传统上,西藏包括安多、卫藏、康等地)悄然出现了不少小广告,内容竟是出售真正的枪支弹药!

据说,这都是来自大江南北的枪贩子跑来贴的小广告。既然是“恐怖分子”,就会有对枪支弹药的需求,枪贩子们听信藏人被当局宣传成“恐怖分子”的说法,反倒认为这是求之不得的商机,于是不远万里来到天高水长的青藏高原,以到处乱贴小广告的形式,给无处不在的藏人“恐怖分子”发出供应武器的信息。

这个听上去荒诞不经的消息,先是由安多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还一本正经地补充了一句:看看,还是市场经济威力大吧。

本以为这是藏人们为讽刺时事而编造的笑话,但没想到,8月奥运期间,我刚回拉萨,刚到家门,就有幸目睹笑话变成事实,——我家对面,是一幢租赁给外来打工者的“退休房”,在其已经反复张贴过、书写过各种小广告又被涂抹掉的墙上,一行黑字惊心动魄,写的是“13579293739 迷药、枪”。看,不仅有迷药可卖,还有枪支可卖!当然,写的全是汉字,不一定专门针对藏人而售,可这分明应了安多友人讲的笑话。这世道真够精彩!更精彩的是,就在这小广告旁边,停着一辆巡逻警车!

后来,8月21日那天,在被藏汉国保(公安机关从事国家保卫工作的警察简称“国保”)带走盘问了8个小时之后,多谢他们送我回家,我有意给那个肥胖的旺堆副局长讲了这个故事,他嗤之以鼻,说是瞎编,还欲批评我“别有用心”, 趁拉萨迟来的黑夜还未降临,我立即指给他看我家对面那无比醒目的“迷药,枪”,严肃地说:“局长,你们应该顺藤摸瓜,给这个手机打电话,这么明目张胆地卖枪、卖迷药,简直是破坏西藏的大好稳定。”一干国保面露惊色。哈,想不到我也“举报有功”。

再后来,看到一个最近去藏地旅游的汉人女子写的博客,写她在旅游胜地香格里拉也看到了令她心惊肉跳的“枪支”小广告。她迷惑不解地写到:“‘枪支’广告在藏区,好像‘东南亚证件集团’广告在北京,‘侦探’广告在深圳一样,堂而皇之地四处留电话。我让萧萧帮我拍下这个雷到我的广告,他的取景很有趣,惊心动魄的‘枪支’旁边,是温情四溢的火锅店。”而在这张“枪支”广告的照片上,围坐吃火锅的人中就有穿警服的警察同志。

既然忽如一夜春风来,“枪支”广告兀然贴遍全藏,对这样的新生事物漠不关心似乎说不过去,故是以为记。

2008-12-15,北京

图为去香格里拉旅游的汉人游客拍的“枪支”广告(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c4e4530100b80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