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31日星期六

联署:释放新疆记者 尊重言论自由

我们获悉,51岁的维吾尔族记者、作家海莱特•尼亚孜(Gheyret Niyaz身份证名字为海来提•尼亚孜),最近被新疆乌鲁木齐中级法院以“泄露国家秘密”罪名判刑15年。海莱特生于新疆塔城,毕业于中央民族学院,曾担任《新疆法制报》总编室主任、《法治纵横》杂志社副社长,他长期坚持在互联网上用汉语撰写文章,曾是“维吾尔在线”的编辑和管理员,以及维吾尔在线论坛的版主,逐渐成为众多网民关注的维族知识分子。

海莱特对新疆问题既有切身感受,也有系统研究。据亚洲周刊报道,2009年广东韶关事件发生后,他关注网上维族人的反应,认为七月五日要出大事,于七月四日下午八点,向有关部门提出预警;并于七月五日上午十点,面见新疆自治区政府主要领导,当面提出三条建议,但没有被采纳。他认为事件的诱因是推行双语教育和政府组织维人外出务工。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反映了如上情况,随后还披露了9•3事件的一些事实。他撰文指出,维吾尔民族在经济上享受不到资源优势带来的各种实惠,被日渐边缘化、贫穷化,而且,近二十年来新疆政府反恐政策的扩大化,意识形态领域里反分裂斗争的扩大化,以及大面积非人性化的人身检查、设卡盘查,严重伤害了维吾尔人群的感情,使他们处于高度紧张的心理状态,加剧了民族矛盾。

海莱特是一个保持独立精神、长期关注国家和民族命运、关注民生问题的维族知识分子。他主张维汉民族应该加强理解,其政治文化观点一直温和理性,甚至被认为明显具有亲体制的倾向,这样的知识分子对民族沟通和民族和解都是非常重要的。对海莱特以莫须有的罪名判以重刑,势必会助长极端化情绪和行为,把更多的人推向对立面,极大地伤害包括维族、汉族在内的各族人民感情。

此外我们获悉还有其他一些维族的网站管理者和新闻工作者因为言论和观点而被捕或判刑,我们对此深感忧虑。我们认为思想和观点的表达,无论身份、民族和信仰,均应得到平等和充分的尊重。我们认为,海莱特等新闻工作者因言获罪,与“国家尊重与保障人权”的宪法承诺相违背,与我国宪法明文保障的公民言论自由的精神相冲突,与我国已经加入并且生效的《世界人权宣言》等国际人权条约背道而驰。我们希望有关部门能够尊重法治,有魄力、有智慧地创造保障公民自由和尊严的基本条件,这也将是化解民族矛盾、维护社会和平与国家统一的坚实基础。

联署人:

王力雄(北京 学者)
茅于轼(北京 学者)
崔卫平(北京 学者)
伊力哈木(北京 学者)
唯 色(藏人 作家)
徐友渔(北京 学者)
艾晓明(广州 学者)
杜 光 (北京 学者)
郝 建(北京 学者)
郭于华(北京 学者)
夏业良(北京 学者)
章立凡(北京 学者)
李大同(北京 学者)
廖亦武(成都 作家)
张赞宁(南京 学者)
周 枫(北京 学者)
朱 毅(北京 学者)
范亚峰(北京 学者)
马 波(北京 作家)
俞梅荪(北京 学者)
郭玉闪(北京 学者)
黄 钟(北京 学者)
滕 彪(北京 学者)

郭宇宽(北京 学者)

2010年7月30日

(签名邮箱:99Gheyret@gmail.com,请注明您的真实姓名,所在城市及职业。)

【转自于“崔卫平的blog:http://www.bullogger.com/blogs/cuiweiping/archives/363887.aspx

2010年7月30日星期五

冒犯了禁忌的鞋子

在这场关于鞋子的讨论中,有藏人提出了另外值得关注的问题:“每当汉人或其他外族人做出非礼传统的事情时,我们都很愤怒,可是藏人也做类似的事情时,我们却又保持沉默。比如我们反对外人去游神湖,可我们自己却在神湖里搞行为艺术,反倒无人批评。我们似乎学会了汉人的双重标准,这是奇怪的现象。当我们自己都不能坚持传统的时候,却十分介意别人有意或无意所犯的错误,这自然也会屡屡被别人冒犯而无休止,说到底,还得从自己做起。”


冒犯了禁忌的鞋子

文/唯色


世界杯轰轰烈烈期间,友人向我介绍了有着图伯特元素的凯兹帆布鞋:Tibet Keds Shoes,让很少穿帆布鞋的我很是动心。当然,印着雪山狮子旗的鞋子,在我生活的北京以及拉萨都是绝无可能穿的,如我刚把网址放在Twitter上,立即就有人回复:“到天安门走下估计会被逮。”而印着寺院壁画和五色经幡的鞋子,穿在脚上也不妥当。不过我觉得有图伯特风景的鞋子很美丽,思忖着若选择这样的一双,是不是很别致呢?

我没有看到更多与图伯特相关的鞋子,所以在读到居住达兰萨拉的藏人诗人Bhuchung D. Sonam 的文章《Unholy Shoes》时,意识到他提出了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在当今这个时代,文化之间的碰撞是回避不了的事实,那么如何去应对在碰撞中发生的意外?我也注意到他转帖的几张凯兹帆布鞋的照片是我未曾见过的,也是我所惊讶的。因为鞋子上绘着佛祖释迦摩尼的身像,也绘着尊者达赖喇嘛的法相,这是无法让我以及相当多的藏人接受的。为此我在他的博客上表达了意见,当时写得仓促,在此整理如下:

1、把佛教图案印制在鞋子上,对于我们的文化来说是存有禁忌的,而文化应该都是存有禁忌的,即便我们的文化在如今被商品化,禁忌也是应该得到重视和尊重的,这是属于文化的禁忌问题;

2、凯兹是有信誉的世界名牌,从其有着图伯特元素的宣传理念上来看,很有可能是并非恶意地做错了事情。东方之于西方,历来有着想当然的想象和叙述,而图伯特之于西方同样如此。且不论西方,一位中国学者曾为我的散文集《西藏笔记》写过:“西藏离我们最近,我们却对它倍感陌生。因为他者的眼光,统治了人们对于那片高原的认识。”而这就需要沟通和交流。我想这是属于文化之间存有隔膜的问题。

3、这也隐含的有权力的问题。强势的一方,因为在政治上、经济上、军事上拥有更大的权力,总会对弱势的一方进行方方面面的占有、控制和操纵。然而文化是不应有强或弱的,对文化的霸权行为除了批评和抵制,还需要被霸权的一方去争取包括话语权在内的权利。就像那位中国学者所说:“一定有很多人都像我一样,在等待着藏人的发言,——等待着那些能清醒面对剧烈变动的现实,又始终不放弃信仰的藏人的声音。”类似Tibet Keds Shoes,如果有藏人的参与或者说受此启发的藏人朝可取的方向发展是否可行?当Twitter上热议Tibet Keds Shoes时,就有正在上大学的年轻藏人说,可以自己买白色的帆布鞋,画上有图伯特元素的图案。

也有友人在与我讨论这个话题时,提出了另外值得关注的问题:“每当汉人或其他外族人做出非礼传统的事情时,我们都很愤怒,可是藏人也做类似的事情时,我们却又保持沉默。比如我们反对外人去游神湖,可我们自己却在神湖里搞行为艺术,反倒无人批评。我们似乎学会了汉人的双重标准,这是奇怪的现象。当我们自己都不能坚持传统的时候,却十分介意别人有意或无意所犯的错误,这自然也会屡屡被别人冒犯而无休止,说到底,还得从自己做起。”

一个新的消息是,生产Tibet Keds Shoes的公司对其冒犯行为表示了歉意,也取消了有关佛教神圣图像被绘制在鞋子上的广告。这固然是出于商业考虑,何必让顾客拂袖而去呢?但也是因为有了沟通和交流才出现的转机,既是善意的,也是令人欣慰的。为此,我还是打算预定一双画着图伯特地图的凯兹帆布鞋。

2010/7/15,北京

(本文为RFA自由亚洲藏语专题节目,转载请注明。)

2010年7月28日星期三

记者来鸿:西藏,无处不在的是恐惧

http://www.bbc.co.uk/zhongwen/simp/world/2010/07/100728_fooc_tibet_fears.shtml

BBC北京记者 顾求真2010年 7月 28日




房顶上蹲着的中国士兵——持枪的狙击手

最近,“人权观察”组织的报告指责中国军警两年前曾毫无选择地向西藏示威人群开枪,中国当局酷刑折磨被捕藏人。北京否认上述指控。BBC记者顾求真获准在如影随形的护卫陪同下进入西藏报道。他发现,恐惧、担心渗透进各个层面。

最开始,你可能不会注意到房顶上蹲着的中国士兵——持枪的狙击手。眼前是成群的藏人,络绎不绝地来到他们心中最神圣的殿堂祈祷。

位于拉萨中心的大昭寺外,信徒排成长龙,缓缓地向前挪动。

人龙中,有上了年纪的藏族妇女。带着传统的念珠、项链,手中摇着法轮。来自山区的穷苦牧民,饱受寒冷的冬日、灼热的夏日煎熬,皮肤被晒得黝黑,脸上布满了皱纹。健硕的年轻人,留着长发,裹着藏袍。喇嘛身上披着酒红色的袈裟。

然后,你可能就会看到军人了。他们在屋顶上俯视朝拜的人群,持枪的身影映衬着高原的蓝天。警察手持望远镜扫描人群,高处的摄像机拍摄着一举一动。



在拉萨中心的大昭寺外有更多的警察

沿着大昭寺围墙绕过去,你会看到更多的警察。有些穿着制服,有些穿着便衣。坐在椅子上,抱着自动枪,监视着人群。

让人心惊肉跳的军人、警察无处不在,好像是为了故意显示自己的实力强大,让信徒想躲也躲不开。

就是在这里,在拉萨街巷崎岖的老城、石头建成的房屋之间,2008年的抗议示威演变成暴力冲突。藏人攻击汉人,放火焚烧他们的商店。大约有20人、其中大多数为汉人,被打死或者烧死。

部队进入拉萨。但是,抗议活动继续扩散,覆盖了西藏大片地区。

投资改善生活水平

此后,中国当局基本上对记者关闭了西藏。我们是获准进入西藏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记者团之一。

我们一行大约三十人被带到西藏,目的是让我们亲眼看到中国注入大笔投资,发展和改变西藏。

中国当局表示,要努力改善藏民的生活水平。当局说,五十年前,中国把西藏从达赖喇嘛统治下的农奴制度中解放出来。中国希望藏民收入水平在十年之内赶上中国其他地区。



造价昂贵的藏京铁路,并不是所有藏人都欢迎。

我们被带去参观几个声名显赫的项目:造价昂贵的藏京铁路;包装雪山矿泉水的工厂;上海人捐建的一所学校;以及为藏族牧民、农民修建的新家。

在一所新居中,主人杜布杰(音译)指着一幅招贴画对我们说,“他们可是为西藏作了很多事”。招贴画上,是从毛泽东到胡锦涛的中国领导人以布达拉宫为背景的照片。布达拉宫曾经是达赖喇嘛的故居。

但是,当我们想方设法摆脱了当局派来的陪同之后,听到的是另外一个故事。

“我该说什么”

便衣警察随时随地跟踪我们。在小巷中,我们在夜幕的掩护下摆脱了陪同,但却看到更多的中国警察在黑暗中无声地等待着。我们摆脱他们的视线,赶快走了过去。

在匆匆忙忙的交谈中,藏人告诉我们,军警不停地骚扰他们。一个藏人说,铁路线把太多的汉人带入西藏。另外一个人神神秘秘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中国人统治着我们的土地,但我们藏人还是都相信达赖喇嘛”。说完这番话,他赶快就逃走了。另外一个人摇摇头说,“到处都是间谍,我可不敢谈论这样的话题”。

有一个藏人非常勇敢,愿意和我们公开交谈。

在被陪同带进大昭寺后,我们问他,暴乱之后,一群年轻的喇嘛罕见地当着一群外国记者的面抗议示威,高呼西藏没有自由,他们的近况如何呢?


当喇嘛诺加强调他敬仰仰达赖喇嘛时,官方翻译却忽略诺加的话。

这个名叫诺加的喇嘛被带到我们面前,陪同的官员不停地告诉他该怎样回答我们的提问。有记者问诺加,你怎样看两年前的示威?坐在诺加身旁的官员说,“那样作不对”。诺加眼睛盯着地板,忠实地回答说,“那样作不对”。

记者又问,“你们高呼西藏没有自由,到底是什么意思”?很明显,诺加很害怕。他用藏语小心地问上司,“我该说什么”?

后来,当有记者问他,你是否敬仰达赖喇嘛?诺加的脸上露出笑容,他回答说,“当然了”。这个答案不在准备好的草稿当中,所以,官方翻译说,诺加说他不敬仰达赖喇嘛。但是,诺加补充说,“我没说我不敬仰赖喇嘛,我真的很敬仰达赖喇嘛”。翻译对他的补充忽略不计。

诺加的回答既勇敢、也很诚实。他是否因此受到了惩罚,我无从得知。

终身监禁的可能

但是,这可以说是一个例外。

所到之处,我们接触到西藏人,包括那些亲近当局的人,由于恐惧,都不敢直言。害怕间谍,害怕保安,害怕由于谈论暴乱、达赖喇嘛或是中国的西藏政策而受到控罪。

想一想,这样做可能意味着终身监禁,你可能就不吃惊了。

其实,中国官员看起来也很害怕。害怕我们和当地人交谈,害怕我们听到和官方版本不同的故事。官方说了,西藏人热爱共产党,热爱共产党给西藏带来的变化。害怕爆发新一轮的动乱,因此才安置了我前面提到的狙击手。

在高入云端的西藏高原,有明媚的蓝天映衬,西藏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不安、沉默与监控。恐惧渗透进方方面面。

Bhuchung D. Sonam:罪恶的鞋子


唯色:今天先贴这篇很有意思的文章,是居住在印度达兰萨拉的藏人作家、诗人Bhuchung D. Sonam写的。我也就Keds(凯兹)帆布鞋写过一篇文章,明天贴出来。


Unholy Shoes
罪恶的鞋子

2010-6-16

作者:Bhuchung D. Sonam
译者:台湾悬钩子


超过2554年前,佛陀说:“最重要的是,不要停止想走路的欲望。我每天走路走到一种幸福的状态,远离每一种疾病。我曾经走路走出我最好的思维,也知道没有任何想法可以沉重到你走不开的地步。”

当然,佛陀并不在乎一个人穿的是帆布鞋、Nike Air或者赤着脚,只要走出幸福就好了。他可能也是在对今日的我们开示,因为我们愈来愈不常走路,却拥有愈来愈多双鞋子。我们的鞋子之中有一些颜色太过鲜艳。有些鞋子的设计太过份,到令人生气的地步。

最近Keds--这是以堪萨斯为基地的Collective Brands, Inc (联合品牌公司)的其中一个品牌, 也是一个专门销售帆布鞋的厂牌--推出了一个新系列的运动鞋,称之为“藏传佛教鞋”。这些鞋子上绘的图像,有达赖喇嘛、佛陀、神圣的经文等等全世界佛教徒所尊敬的神圣图像。佛教徒一般把这些图像与经典放在庙宇、寺院与家里佛龛上。

Keds的广告宣传着:“美丽的鞋子!它们是Keds,所以它们坚固耐用又舒适,然而它们因为上面的图案,也是非常美的鞋子。多独特!明亮的粉红、明黄、鲜橙、靛蓝色的藏传佛教图像。多彩又美丽!”

最后一句应该是:可耻又不敬!

我无法想象,一个跨国公司的设计师,为何与如何想出这样的概念。如果一个设计师想到要把圣经与耶稣形象的放上去,或者先知穆罕默德与可兰经放在Keds上,这家公司一定会强烈地反对这种概念。

我们住在一个每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紧密相连的世界,信息尽在指间,随手可得。因此Keds的人不能假装他们不晓得这些图像是神圣,以及它们对佛教文化、和佛法修行的重要性。因此Keds的佛鞋对所有博巴是一种侮辱,也是博巴的文化价值观的毫不尊重。这些鞋子也侮辱了今日世界上的三亿五千万佛教徒。而根据罗伯畲尔曼的说法,这些佛教徒中有五到六百万住在美国。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开国主席毛泽东所掀起的文化大革命期间(1966-1976),图伯特大约六千所寺庙被他的红卫兵所摧毁。铜、银与金制的佛像被镕化,被运到中国,神圣的宗教经典被拿来当成鞋底,或作喂食牲口的饲料。刻在石头上或石板上的神圣的经文被拿去盖厕所或铺路。

文化大革命有部份是毛泽东仇恨宗教的结果。1954年他在北京与达赖喇嘛最后一次见面时,他倾声对图伯特领袖低语:“……宗教是毒药。它有两大缺点:它让种族虚弱,第二它阻碍国家的进步。”

Keds的藏传佛教鞋唤起了文革的幽灵。Keds自称为一家有道德又环保的公司,于2009年3月推出了Keds Green,一系列据说使用有机棉布与回收橡胶、无毒墨水与染料所做的鞋子。这家公司又声称它合作的对象是:〝顶尖的设计师,从时尚、艺术、音乐、流行文化界最尖端的心灵那里带来原创的设计。〞它也许需要的是道德指导,还有对其他文化的认识,以及如何尊敬它们的意识。

约翰‧麦克默特(John McMurtry)在他的书《不平等的自由:全球世场作为一个道德系统》(Unequal Freedom: The Global Markets As An Ethical System)里面主张:“没有一个采购的决定本身是不暗示某种道德选择的,而没有一种采购不最后牵涉到道德的性质。”依循麦克默特的话,我们应该在现阶段拒绝购买任何Keds的佛鞋。

戴维‧史聂格罗夫与休‧理查德森在他们的《图伯特文化史》(A Cultural History of Tibet)一书中写道:“图伯特人民的文化就在我们眼前消失,而除了这里或那里偶发的一两声微弱的抗议外,全世界的其它地方都让由着它去,没有评论,也毫无追悔。”

Keds藏传佛鞋本身也许不是摧毁藏传佛教与其文化的机构,然而它却是个危险的前例。忽视这样的例子而不发出抗议,或说出批评的声音,也许会使得为了利润不择手段的公司,继续重复从事践踏人的文化价值与宗教信仰的活动。

Collective Brands(联合品牌公司)说该公司的愿景是成为:“……带给全世界消费者各种代表趣味多彩的生活方式、性能表现、时尚品牌的鞋子与配件。”如果该公司想要实践这样的愿景,它也许不应该冒犯世界上第四大宗教的信徒。再者,如同佛陀所说,如果该公司想要所有的佛教徒与他们的朋友穿着Keds的帆布鞋而走出最好的思维,联合品牌公司的总裁也许想说的是:“我们很抱歉。”也就是,如果它尚未这样道歉的话。

*************
以下回复见Bhuchung D. Sonam的Facebook:

Joe Hamilton:任何非政府组织,要使用Tibet,都必须到联合标签处构买。否则在街上贩卖,都是违法的仿冒品,应该避免。我在达兰萨拉遇到一个来自德国的女士,她有一些made in China的“货品”,卖给非政府组织……而这就是她的生计,她还有钱旅行以及买其它的东西。她说:“我实在不应该这样说,不过图伯特大起义真是造福了我跟我的家人……嘻嘻嘻。”她只是许多人之一!


Doma Norbu:布琼啦……很棒的文章……这里是Keds总裁的道歉信:
http://www.facebook.com/notes/keds/a-letter-from-the-president-of-keds-kristin-kohler-burrows/405127352119

Tenzin Dazl:看你Joe Hamilton如何被偶像化。圣尊不是摇滚明星,也不是电影明星,不认为他们曾经制作有教宗面孔的鞋子--让他们试试看,再看会有什么结果吧。我们不应该在对其他宗教不理解的情况下,对别人的宗教太过有创意。

Joe Hamilton:我想圣尊不想以任何方式被偶像化!我认为博巴应该开始掌控他们的商品营销,并且确保这样得到的钱,会去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图伯特的理想有很多未痊愈的伤口,而这种缺乏透明与对财政掌控能力的事,只是又一个自己造成的伤口。

自由图伯特!

至于教宗--他的脸已经被放在每样可以出售的东西上了。

Sonam N. Lueyar:布琼啦:又一篇很棒的作品。谢谢你用文章把此事带到大家的眼前。也向Doma Norbu-la致意,做得好。谢谢。

Ayak Tsang:一个在街上走路的人,走到了被雨淋湿的佛像前面。出于尊敬,他从附近捡起一只被丢弃的鞋子,盖在佛像上不让雨淋。另外一个走在街上的人,走近了一樽被一只旧破鞋覆盖的佛像前面。出于尊敬,他小心地移开了鞋子,并且显现了佛像:我听说的一个佛经里的小故事。

Lhamo Tsering:布琼,谢谢。下一次不需要道歉,直接到上法庭,取得惩罚。我感到在一个自由国家的文化灭绝。

Sonam Wangdue:有时候我觉得我们的耐心就是别人的收获。这个产品是商业的全无道德表现。我们应该谴责它。

Shelley B Sood:各位,脸书上的Keds网页,Keds总裁Kristin Kohler Burrows已经发出道歉信了。抗议是很有用的。

Shelley B Sood:还没有看到的人,请见:
http://www.facebook.com/notes/keds/a-letter-from-the-president-of-keds-kristin-kohler-burrows/405127352119

2010年7月26日星期一

尊者达赖喇嘛与中文网友的第二次推特对话(全文)



尊者达赖喇嘛与中文网友的第二次推特对话(全文)

中文网友在“与达赖喇嘛对话”谷歌汇问上提的问题,达赖喇嘛从2010年7月19日到24日,通过他的中文推特(@DalaiLamaCN )对“按受欢迎程度排序”前十位的问题做了回答。此次的问答全文如下:

问题一(关于藏青会):

从现在看来,在尊者有生之年 是很难能和中共政府达成和平的方案,在尊者往生之后,比较极端的藏青会是否会没有了尊者的束缚而开展大规模的恐怖活动,我知道尊者是爱好和平的,但是怎样 防止藏青会走向极端的恐怖活动,不知是否有对策?

达赖喇嘛

总体来讲,我往生之后,西藏流亡组织,特别是教育体系依然会继续运作、发展。另一个重要面是佛法的传承,目前各佛法宗派中出现了一批经过二十到三十年的学习、能担当宗教领袖的精英。从行政组织上讲,过去十年我处于半退休状态,所有政治上的重要问题都由经选举产生的领导决定,未来也将继续这种模式。

藏青会等一些团体发出批评我的中间道路,寻求西藏完全独立的呼声,而且这种声音近来有所扩大。他们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我们为互利所作的努力,没有取得任何正面的成果,使得他们的意见越趋尖锐。然而,总体来讲,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信赖非暴力的和平路线,这是非常清楚的,不用担心。以上是我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希望我的回答能让您有个比较清楚的了解。

问题二(关于“大西藏”):

达赖喇嘛尊者,您寻求自治的大藏区与现有中国的省份行政区划有很大重叠部分,请问您建议如何解决这一问题?重叠区域的其他民族中国人是否由“大藏区自 治政府”来管理?这部分非藏人的意愿如何得到保障和贯彻?谢谢!

达赖喇嘛:

我们从未提过“大西藏”这个词,这是中共统战部等反贴在我们头上的。我们的诉求是,语言、文字同一的所有藏人,需要有保护、发扬宗教文化的同等权利;以及经济发展等的平等权利。中共政府似乎承认了这一点,第五次西藏工作座谈会提出了自治区及其他四省藏区的发展要统一部署的政策,温家宝也在人大工作报告中有同样的宣示。这是符合现实的做法。

平常一提“西藏”,就认为是西藏自治区。然而,自治区只有二百多万藏人,其它近四百万藏人分布在其他四省。我们要求平等、同一的权益。比如我,也不是来自西藏自治区,而是青海。从历史上来讲,现今的四省藏地出现过很多高僧大德;当今在印度的不同宗派的佛寺中,重要教职人员大部分来自这些藏区,而来自自治区的较少。所以,我们关注的主要是宗教与文化,因此提出了统一的诉求。如果我们寻求的是分离或独立,那就另当别论,然而,我们提出的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框架中寻求保护发扬自己的文化、宗教、以及语言文字。

相关自治的具体的细节,如有机会详细讨论,应由境内藏人负责,在无恐惧的环境中能进行自由协商,相信不会遇到什么困难。

关于西藏的汉人部分,在上次推特对话中我有详细的说明。比如在西藏自治区,五零年代之前就有一些汉人,康和安多地区,特别是我的出生地有不少汉人,这些是很早就居住于此,藏人从未提出除了藏人之外不允许汉人或其他民族居住。重要的是,冠以“藏族自治”的名称之后,应该是藏族为多数,其它民族为少数,如果颠倒了,就失去“自治”的意义。我们希望能建立一个像历史上汉藏民族千年共处的友好大家庭;也祈愿中华人民共和国所有民族抱着平等一家的心态和睦共处。

问题三(关于凶天):

达赖喇嘛,去年一家法国电视台播放了一部记录片《The Dalai Lama’s Demons’》。片子在印度拍摄。片中,信奉Dorje Shugden的藏僧在流亡藏人的社区中被到处驱赶,他们不能进入商店,医院,甚至赖以为生的寺庙.在片中,您发布命令所有信奉Dorje Shugden的僧人必须被驱出寺院。我引用一位被驱赶的藏僧的原话:一方面达赖喇嘛在总是说宗教自由和慈悲,另一方面,他在禁止我们的宗教自由,并把我们驱赶出寺院。他在自相矛盾,我不再相信他的话。达赖喇嘛,请问您是怎么看待他对您的评价?

达赖喇嘛:

关于朵杰或凶天的问题,讲起来比较复杂,因为这牵涉到宗教的信仰问题,没有信仰或不承认宗教的人,很难了解与理解。凶天出现于五世达赖喇嘛时期,五世达赖喇嘛是怎样评价凶天的呢?五世著作“11卷”中写道:“邪愿毁戒变此怨鬼”。怎么讲呢?凶天的起因是发邪愿;本性是毁戒的怨鬼;行为是伤害众生。凶天自己也承认是毁戒的怨鬼。

所以,曾经我也供奉过凶天,但看到五世达赖喇嘛的教言之后,经过各种方式进行了观察和分析,得出不宜供奉凶天的结论。因此,我就停止了供奉, 但是,当时藏人中还有少许人在供奉,我并没有禁止。

我们从未将供奉凶天家族的孩子驱除学校,没有这回事。在寺院中,大多数不供奉凶天的僧众与少数供奉者一起进行佛事活动,这不符合宗教誓言上的教诫。不供奉凶天的僧众都从达赖喇嘛这里接受过教法传承,而供奉凶天者置疑达赖喇嘛,这样就产生不和谐。然而,至今从未有人因供奉凶天被驱逐藏人社区。

欢迎你们来印度,到印度南部参访,在那里供奉雄天的的僧众,他们单独建立起寺院,过着跟其他藏人一样的生活,没人去干扰他们。

总而言之,我的立场是:信不信宗教,是个人的自由;信什么样的宗教,是个人的选择,因此,依止或供奉什么样的神、鬼,也是个人的自由。然而,解说供奉凶天的利弊得失,是我的责任,听与不听每个人自己决定。

一个汉族朋友提出这个问题,如果你是有兴趣,这是你的自由,但希望你认真观察了解。平常我们学佛的人讲:“对人要净观;对法要观察”。因此,对法,必须要进行分析,比如,即使是导师释迦牟尼佛的教言,也要分析“了义”还是“不了义”,这是龙树菩萨等的传承,所以,有“依法不依人”之说。你们也要观察分析,这很重要。

问题四(关于08年拉萨事件):

我想问在08年的西藏事件中,为什么那么多的僧侣藏人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下手,要知道,政府才是始做俑者

达赖喇嘛:

据我所知,2008年的抗议事件,开始于3月10日,之后11、12、13日陆续发生了抗议,当局还派武警制止前往拉萨市区抗议的哲蚌和色拉寺的僧众。一位现场目击记者告诉我,14日上午在拉萨发生火烧商店等事件时,警察们除了摄影之外,不作任何干预。这很奇怪,中共只提“3.14”,从不提之前发生的事,似乎故意让14日上午发生事情,然后一一摄影“取证”之后,指控藏人骚乱。

之后从拉萨来的藏人告诉我,当时他们看到当局运来了很多外人,14日当天的主事者几乎都是他们。按道理讲,我们需要一个自由、公正的调查机构作客观、彻底地调查,这样真相会大白。另外,当时在康和安多地区,当局把寺院的护法殿中,藏人按照传统习俗献供护法的刀枪子弹撤下来,指控这是寺院僧人准备从事恐怖活动的证据,这些都是不符事实的。

不管怎样,在当时情绪高昂的状况中,有的藏人在愤怒之下变得不理性,如有一些藏人,对汉族同胞进行了骚扰,对此,我深表歉意!当时中共的宣传谎称,这是藏人在反对汉人,但是,绝大多数藏民并非如此。藏人反对的是中共的政策,因为爱护自己的宗教文化,以及信奉自己的喇嘛而遭受到当局的严厉打压,藏人的内心因此而冰冷,反对这种政策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愿你们不认为这是反对汉民族。

据我所闻,08年三月事件之后,很多藏族商人、学生、游客等到内地时,因为是藏族的原因,出现住不到旅馆进不了饭店的状况;而且当中国官方的一个出访团在机场,只有其中的藏人成员受到边检的特别盘问时,怎么能不让藏人感到心寒?

问题五(关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中共):

请问尊者:当年和平解放西藏事先就是个阴谋哩还是后来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是因何而变?您是当事人,也受到中共厚待,请简单说一下好吗?

达赖喇嘛:

这很难讲,当初中国解放军攻打昌都时,七八千藏军被消灭,那时在昌都总管部门任职的官员,门仲•堪穷后来告诉我,当时王其梅将军流着眼泪说,这是我们兄弟民族之间的残杀。因此,他们的初衷也许是真诚的。另外,在修筑川藏、青藏公路时,有的战士用身躯来阻挡洪水土石等,的确付出了代价,这些人也是真诚的。另外一些人,他们当初的想法是什么,我难以定论。

如果政府能将当时的秘密文件解密,提供给历史研究人员做详细的研究,这样会很清楚,才能真相大白。

从总的政策来看,我于1954年前往中国,在内地住了五六个月。那时,我多次与毛泽东相见,特别是前往不同省份去参观时,见了很多中国官员,我感觉到,他们是一批具有革命精神,一心一意为劳动人民和国家服务的真正的共产党员。这些人毫不利己,专门为公,他们的作风吸引了我。特别是毛泽东,他对我作了很多承诺,但在1956、57年之后变了,整个政策走向了左的极端。

问题六(西藏与中国政府的关系):

请问达赖喇嘛,如果未来内地实际拥有一个符合政治概念的民主政府,您认为西藏与这个政府应该是一种怎样的关系?这种关系中包含的主要原则是什么?实现与内地政府这种关系的“西藏”您认为应当是怎样一个疆域范围?

达赖喇嘛:

我认为目前中华人共和国的外交也好,内政也好,很多不必要的纷争是因为没有信任,以及猜忌和疑虑所致。过去五十一年我是住在境外,不管在美国、欧洲,还是在日本、印度等,我有不少朋友,稍微了解一些情况。中国虽然希望建立友好外交关系,但无法如愿以偿的最大原因,是相互没有信任。没有信任的关键,是因为中国政府的机制不透明,表面上的呈现与实际状况有很大落差的原因。

不管是西藏问题,还是新疆问题,中国政府的对外宣传,和民众的实际感受相差很大,这是很明显的。因此,如果中国政府能够实行一个内外透明、实事求是、公正公平的政策,很多问题会迎刃而解。

关于西藏问题,我们没有寻求独立。虽然西藏有悠久的历史,但我们注重的不是历史,而是未来。因为西藏在物质发展上的落后,我们认为留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之内,对西藏的发展有利,所以,我们不求分离。

最重要的是,西藏具有特殊的宗教文化和语言文字,从宗教上讲,当今世界上很多学者异口同声表示,藏传佛教是佛教中保留最完整,内容最博大深奥的佛教传承。这样博大精深的内容,能够延续发扬,是因为藏文这个优秀的文字所记载,从梵文音译和意译的内容,都是正确无误的。因此,如能保护好我们的宗教和文化,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文化是有益的。 总体来讲,中国本身可以说是一个佛教的国度,近来信佛的人也日趋增多,我想我们可以利益双方,是互利双赢的。

问题七(西藏的民主化):

达赖喇嘛尊者,请问假如争取到西藏高度自治或独立,您是否有计划使西藏的执政制度民主化?如何保持政教分离?

达赖喇嘛:

认为这个问题不需要作特别回答,如果你有时间,请你到印度来,你会看到在流亡期间我们是怎样实施民主的;五十一年来我们的政治制度,以及我们的未来设想等,您看到后就会明白。

就我个人而言,早在1969年就公开宣示,未来达赖喇嘛的体系延续与否,应由西藏人民决定。因此我个人没有任何担忧。

最关键的是,需要拯救、发扬藏民族特有的宗教与文化;另一方面,是西藏的生态保护,我们希望在建设、开发过程中,不要破坏到西藏的生态环境。西藏高原的生态非常脆弱,如果遭到破坏,这样高海拔与空气稀薄的生态状况,恢复起来需要漫长的时间,这是一个特殊情况。如西藏高原的冰川,是亚洲很多江河的发源地,这就需要特殊的保护。

问题八(达赖喇嘛的权威):

达赖喇嘛将如何看待死后流亡藏人的权威整合,一旦达赖喇嘛的权威不在,而按照现实又不能实现达赖身份的转世,那么继任者的权威能否压制激进的藏民族主义,而实现和平理性的非暴力抗争?

达赖喇嘛:

即使我不在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我在二三十年前就一再告诉流亡藏民,不管你们担任政、教上的任何职务,就当着我不存在的模式来承担责任,他们正是是抱着这种心态,累计经验,步步向前的。

现在是每隔五年产生一个新的领导人,明年就会产生人民直接选举的新领导; 宗教方面,每个宗派都有自己的领袖,他们会承担宗教传承方面的责任,我的在与不在,其实没什么区别。

问题九(西藏政治制度的变迁):

请问达赖喇嘛,您一直提出西藏要民主自治,而在您以及您的前世统治的西藏是否实现过民主统治?如果没有,那么为何您觉得您会比中共更能实现在西藏的民主统治?如果实现了西藏独立自主,那么您又会如何分配现在追随你的那么多僧侣的权利,这种权利分配又将和60年前在西藏统治的僧侣集团的性质有何不同?

达赖喇嘛:

第一世达赖喇嘛到四世达赖喇嘛都从未涉足政治。第五世达赖喇嘛担任了西藏的政教领袖,那时,不管是东方的中国,西边的印度,北部的俄罗斯,都没有什么“民主”可言,同样都是一种封建制度。但是,因为佛教,整个西藏普及了非常强的、给予所有众生的慈悲观念。比如,在1959年之后实行“民主改革”时期,很多被批斗的地主是由他们的仆人救出;后来流亡到印度的不少地主,也是他们的仆人们通风报信之后才得以逃脱而来,因此,虽然是同样的奴役之名,但实质大有区别。

在四川藏区,1955年就开始实行了所谓的“民主改革”,但在藏地不适合实行与中国内地相同的改革方式,所以出现了问题。你们当然不一定要认同的我的观点,但有一点是,我们需要客观、彻底的深入调查和研究,这样的结论很重要的。

十三世达赖喇嘛在他的晚期,思考了民主的施政方式,但未能实现。1952年我在拉萨时,成立了改良委员会,开始进行对税赋和债务制度等的改革,但是未能完全实施。

因为早在西藏就有这种改革的想法,因此我一到印度就建立民主机制,实施改革方案。早在1992年我就公开宣布,未来西藏问题获得圆满解决,境内外西藏同胞共聚一堂之时,我将不担任任何职务;有一天西藏获得真正的自治,人民获得真正的自由之时,我们将返回家园,那时,我将历史上赋予达赖喇嘛的所有特殊职权,全部交给地方政府。我的想法依然坚定不变,从未想过未来要担当什么职责。

问题十(如何看待藏地汉人居民):

达赖喇嘛尊者:请问您如何看待目前藏地汉人居民,尤其是居住在藏地的第二代汉人?对他们来说,故乡只意味户籍上的显示,而西藏已是不折不扣的家乡。高度自治有可能使其处境边缘,这就是很多反对您和流亡政府的藏地汉人的担忧。您对他们是否有话要讲。

达赖喇嘛:

西藏作为一个“自治”的地方,藏人不能变为少数,除此之外我们当然不反对汉族朋友的居住,如果汉族朋友能够尊重、关爱西藏的宗教文化,我们一定欢迎他们。

我有时开玩笑说,汉族给藏族好吃的食物,藏族给汉族佛法上的精神食物,因此根本不用操心。当然也有一些汉人会歧视藏人,认为藏人有臭味、很肮脏;信仰宗教是低俗的行为,这样的人,可以离开肮脏之地,回到自己干净的地方为好。

过去,在西藏的寺院中也有学佛的汉僧,但当时从未有过民族之分,佛陀的教法中,本来就没有民族的区分。过去西藏寺院中,有很多蒙古人担任堪布(方丈),虽说是不同民族但从未排斥,未来如有汉人能苦学经典,成为智者的话,也可以担任西藏的堪布,甚至上师。

【由王力雄 @wlixiong 汇总。】

2010年7月25日星期日

普约尔(Puyol)手臂上的藏文

西班牙足球队夺冠,普约尔等球星高举加泰罗尼亚旗。

普约尔的左臂膀里刺青了一排藏文,其大意为:能量凝聚于内心深处,有力量的人善于忍耐。

普约尔与尊者达赖喇嘛及在西班牙创办“西藏之屋”的喇嘛旺钦合影。


普约尔(Puyol)手臂上的藏文

文/唯色

在西班牙足球队获得南非世界杯冠军之前,许多人并不太知道加泰罗尼亚对于西班牙意味着什么。网上有中国球迷说:“西班牙夺冠后,普约尔和哈维等,高举加泰罗尼亚区旗,看的我一脸茫然,这是什么意思?……我估计他们也是在为他们那个地区自豪吧,谁知道他们国家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要是中国队夺冠,几名西藏球员高举西藏大旗呐喊高歌,估计他们活不过第二天了。”

我不是足球迷,只看了追求自由梦想的人们呼唤Freedom的开幕式,没有看比赛也没有看到西班牙球队的风采以及夺冠之后那激动人心的一幕。但我知道我若看到加泰罗尼亚旗被普约尔等球星举着奔跑会热泪盈眶的,我理解这样的情感。2008年底,我的关于三月西藏事件的时评集《西藏:打破沉默》,被译成加泰罗尼亚文在巴塞罗那出版;数月后,被译为西班牙文出版了。我当时纳闷过,在同一个城市,这同一本书有必要翻译成两种文字出版吗?但译者告诉我,加泰罗尼亚人现在享有名副其实的自治权,不管举办什么活动,他们都可以使用自己的语言,而非西班牙语。这在三十年前是不敢想象的,当时他们的语言被禁止使用。为了保护自己的语言不被西班牙语所吞噬,虽然西班牙语是世界上第三大语言,市场比加泰罗尼亚语大,但他们不会因此只出版西班牙文的书。

2008年,我的书《西藏:打破沉默》被译成加泰罗尼亚文和西班牙文在巴塞罗那出版。

加泰罗尼亚知识分子是了解西藏境遇的。所以当我的书以两种文字在巴塞罗那出版后,专门举行了有当地政界、文化界和新闻界关注、支持西藏的众多人士参加的推介会,我也接受了加泰罗尼亚广播电台的专访。从此,我把加泰罗尼亚放在了心上。这个真正实现了自治的旧日之国使得相当多的藏人备受鼓舞,译者告诉我,尊者达赖喇嘛在2007年访问巴塞罗那时,表示他所向往和寻求的西藏享有如加泰罗尼亚一样的自治。

而在西班牙足球队里,有“小狮王”之称的普约尔(Puyol),这位被誉为球队之魂的世界卓越球星,在与尊者达赖喇嘛及在西班牙创办“西藏之屋”的喇嘛旺钦的合影上,手腕上戴着念珠,据悉他对藏传佛教深怀兴趣。而当他和队友在世界杯夺冠后拥抱欢呼时,我注意到他的左臂膀里刺青了一排藏文,其大意为:能量凝聚于内心深处,有力量的人善于忍耐。也因此,当最后的冠亚军决赛时,居住在巴塞罗那的许多藏人聚在一起,为普约尔和他的队友们加油。

从网上了解到,加泰罗尼亚人一直寻找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民族认同,保持民族文化的独立性,他们需要一种标志,这就是足球。数十年前,在西班牙政府的高压政策下,加泰罗尼亚人对足球运动进行了标志化。他们前往现场看球不再是单纯地为了欣赏比赛,而是想借机发出不屈的声音;巴塞罗那也不再是支足球队,而是成为了代表整个加泰罗尼亚民族的战斗旗帜,就像南非世界杯足球赛主题曲里唱到的:“当我长大后,我会变得更强,他们会叫我自由,就好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

人与生俱来的权利多么宝贵。对于我们这样的从未享有过真正自治权利的“少数民族”,非常渴羡加泰罗尼亚所获得的高度自治;但加泰罗尼亚人并未满足现状。当西班牙球队夺冠之时,约150万人走上巴塞罗那街头,挥舞加泰罗尼亚国旗,呼喊“我们是一个国家!”,要求享有更大的地区自治权。似乎是,西班牙政府并未对这么明显的独立诉求实行镇压。然而在西藏,2008年3月的和平抗议事件却被中国政府血腥镇压,至今仍处于军警高度管控之中。

2010/7/21,北京

(本文为RFA自由亚洲藏语专题节目,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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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1:维基百科——加泰罗尼亚



加泰罗尼亚(加泰罗尼亚语:Catalunya;奥克语:Catalonha;西班牙语:Cataluña)位于伊比利亚半岛东北部,是西班牙17个自治区之一,下辖巴塞罗那省、莱里达省、赫罗纳省和塔拉戈纳省等四省,首府巴塞罗那。加泰罗尼亚大区面积32,114平方公里,人口7,354,411。当地一直使用的加泰罗尼亚语与西班牙语同为西班牙的官方语言,二者明显不同,但同属于印欧语系拉丁语族。

历史

如同其他在伊比利半岛上靠地中海的地区,加泰罗尼亚也曾被希腊人与迦太基人所殖民。在迦太基人被罗马击败以后,加泰罗尼亚成为罗马帝国西班牙行省(Hispania)的一部分。

罗马帝国崩溃之后此处落入哥德人的统治,随后在八世纪成为摩尔人安达卢斯的一部分。西元732年,阿卜杜勒·拉赫曼 (安达卢西亚)败于图尔战役之后,法兰克人征服了原先被摩尔人占领的西哥德王国故地,或是与加泰罗尼亚北部的势力结盟。西元795年查理大帝在此成立了西班牙边区(Marca Hispanica),作为法兰克王国与摩尔人的倭马亚王朝之间的缓冲区。

加泰罗尼亚文化在中世纪时逐渐形成。12 世纪时加泰罗尼亚与阿拉贡王国联合建立加泰罗尼亚-阿拉贡王国。1469年,卡斯蒂利亚女王伊莎贝拉一世和阿拉贡国王斐迪南二世结婚,标志了西班牙王国的诞生。但在此时阿拉贡与与卡斯蒂利亚仍然保有各自的传统制度、与政治体制。然而政治权力之后却渐渐向卡斯蒂利亚倾斜,进一步形成了以其为中心的西班牙帝国。

在随后的几世纪当中,作为阿拉贡故地的加泰罗尼亚持续在地方冲突中丧失自主权,权力集中于西班牙中央政府的情况也越来越明显。18 世纪时波旁王朝的腓力五世成为西班牙国王,他取消了加泰罗尼亚的自治政府,禁止以加泰罗尼亚语作为官方语言。

19世纪后期,加泰罗尼亚成为了工业中心,至今此地仍然是西班牙重要的大工业区之一。20世纪初加泰罗尼亚取得了不同程度的自治权。1933年加泰罗尼亚重建自治政府,但1939 年佛朗哥在西班牙内战中胜利后再次取消加泰罗尼亚的自治并禁用加泰罗尼亚语。

直到1975年,加泰罗尼亚重又恢复自治,加泰罗尼亚语也在西班牙获得官方语言地位,并被承认为独立的欧洲语言。如今,加泰罗尼亚是西班牙工业最发达的地区,其首府巴塞隆纳则是全球主要的文化中心与旅游胜地。

独立意向

2006年6月17日加泰罗尼亚举办地方自治权扩张的公民投票,结果赞成比例达73.9%。当地人口约占西班牙全国的十分之一,但贡献了全国20% 以上的总税收,因此造就了当地独立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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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2:相关图片

2010南非世界杯足球赛决赛之时,在西班牙的藏人聚在支持西藏运动的办公室观看结果,为西班牙队夺冠而庆贺。


2010年7月23日星期五

人权观察:目击者揭露中国国安部队在西藏的侵权行径


包括这张照片在内,以下所发布的照片,时间为2008年12月-2010年1月,地点为拉萨。为拍摄者的安全考虑,恕不透露拍摄者是哪些人。图片均为首发。


人权观察:目击者揭露中国国安部队在西藏的侵权行径
http://www.hrw.org/en/news/2010/07/21

侵权行为广泛和严重,必须进行国际调查July 21, 2010

Related Materials: “I Saw It with My Own Eyes”

数十名目击者的证词和政府亲自提供的信息都清楚展现出官方十分愿意使用致命武力以对付手无寸铁的示威者。这份报告彻底反驳中国依国际标准和国内法处理示威抗议活动的声称。

人权观察亚洲倡导促进事务部主任,索菲•理查森(Sophie Richardson)说。



(纽约)人权观察组织今天发布报告,指出2008年3月10日开始引爆一系列空前的藏人示威抗议活动,目击者证实,抗议期间和之后,中国国安部队过度使用武力并蓄意使用暴力。侵权行至今还在进行,其中包括:人们被强迫失踪,人们被错误定罪后被判处监禁,家庭遭受迫害,涉嫌亲抗议运动的人遭到攻击。

长达73页的报告《我的亲眼所见: 中国国安部队在西藏的侵权行径 》的资料摘自人权观察与200多人做的采访。采访对象包括当年在场的藏族难民和游客,采访是在他们离开中国后即刻进行。另外也有中国官方知情人士提供的新的、从未被报道的信息。该报告透过目击者的陈述,详细记录安全部队在抗议期间和之后进行的种种侵权行为,罪行包括镇压抗议时过度使用暴力,也包括更恶劣的罪行,如进行大规模的任意逮捕活动,拘留犯罪嫌疑人时施行酷刑。

人权观察亚洲倡导促进事务部主任,索菲•理查森(Sophie Richardson),说:"数十名目击者的证词和政府亲自提供的信息都清楚展现出官方十分愿意使用致命武力以对付手无寸铁的示威者。这份报告彻底反驳中国依国际标准和国内法处理示威抗议活动的声称。"

该报告还建议,中国安全部队不加区别地向示威者开枪的事件至少有4起,包括3月14日拉萨的市中心发生的事件。

中国官方为了避免其安全行动受到外来或独立的审察,封闭了整个西藏高原,并派出大量的军事部队到所有的藏族居住区。中国官方将记者和外国观察员驱逐出境,限制到该地区或在地区内的旅游活动,切断或监测电信通讯和互联网的使用和拘捕任何涉嫌报导镇压的人员。外界呼吁对抗议进行独立调查,都被中国政府完全拒绝了,这包括来自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和各位联合国特别报告员的要求。

人权观察谴责藏人以及安全部队双方进行暴力行为。政府颁布的数据显示,2008年3月14 至15日期间,在拉萨就有21人丧生,数百人受伤。国际法律标准限制各国只在绝对必要的情况下,为了保护生命或逮捕暴力罪行的肇事者,才使用武力。目击者的陈述表明,中国部队在数多事件中违反了这些标准,违反了国际法。违反的规定包括:禁止过度使用武力、酷刑和任意拘留,以及和平集会的权利。政府的声称却恰恰相反。

抗议活动一开始,中国政府就坚决称其将会公正、"依法"处理因抗议活动源自的案件。该报告描绘的真实情节却迥然不同:数以千计的示威者和普通藏人未经正当程序和法律程序被逮捕和拘留;中国政府未提供被拘留者的下落;由中国执政党控制的司法制度已受到政治化,进行诉讼程序时,被告几乎未经应当的法律程序。

人权观察说,该报告的调查结果显示,调查抗议活动和其余波是中国政府的当务之急,中国政府也必须即刻开放该地区给媒体和国际监测进入。众多目击者都不约而同地指出安全部队过度动用武力,蓄意残暴对待和虐待因涉嫌参与动乱事件被拘禁的藏人,剥夺被拘留者法律规定最低的诉讼保障,包括正式发出通知书说明被拘留者拘留于何处和其原因。中国政府必须检讨其安全部队的行为。

理查森说:"就西藏局势展开国际调查的需要依然迫切。安全部队的侵权行为不太可能解决平民长期存在的不满情绪而进行抗议活动的根本原因,甚或会加剧问题。 "

背景

在2008年3月初,来自西藏自治区的首都拉萨内和周围地区的各大寺庙的西藏僧侣展开了一系和平抗议活动。中国安全部队镇压抗议的做法导致拉萨的社会治安于3月14日严重遭到破坏。

邻近省份的大量安全增援部队开始进入该地区,中国政府做出威胁,说将严厉打击犯罪者,整个西藏高原卷入空前的抗议活动。据官方报,首两个星期发生了超过150起事件。接下来数个月一直出现零星的抗议报告。

这次西藏骚乱是数十年持续最久的事件,为了应对其,中国政府展开了中国自1989年天安门运动镇压后,中国最大型的安全行动。

尽管如此,中国政府仍未对示威者和警察部队发生数多冲突的引发因素提出解释。中国政府也未解释其安全部队应对示威者时采取的行动,这包括:涉嫌对藏族示威者动用致命武力;在3月14日当天任由示威抗议者和劫掠者占据拉萨的市中心几个小时。抗议时期数百名藏人被逮捕,中国政府仍未揭示他们的下落如何。也没有披露被逮捕的、被判处的、被拘禁而目前等待审判的和被判法律外拘留(如劳动教养)的人数。

摘自《我的亲眼所见 :中国国安部队在西藏的侵权行径》报告的目击者陈述:

"他们一直向人群开枪。他们从江苏路的方向冲过来,一看到藏人就开枪,杀死了很多人。"

Pema Lhakyi (化名),一名24岁的拉萨居民

"她是被一粒子弹击中了头部。当地人终于把她的遗体带回她住的村庄,那里距离东谷寺院约5公里。"

Sonam Tenzin(化名),来自东谷寺院【注1】的27岁僧侣

"军人起初只是站在人群前,开几次枪吓唬他们。群众以为军人不敢向他们开枪,继续涌入小区。军人在这时候开始向群众开枪。"

Tenpa Trinle(化名),色达县【注2】的一名26岁僧侣

"我看到的第一场面是一大批士兵和警察用电击电棍殴打人群。士兵成群,每批有四、五个士兵,将人群一个一个逮捕,然后把他们带上一辆卡车。"

Dorje Tso(化名),同仁【注3】居民,今年55岁

"他们冲进寺庙,把学校和宿舍大门和栅栏门砸坏。士兵们全副武装,还带着备斧头、锤子,另外还有手电筒、手铐和钢丝绳。他们进入僧侣的房间后先要僧侣交出手机,然后有系统性地没收它们。。。被捕的一些僧侣套上手铐,其他则用钢丝绳绑起来。。。他们命令我们动作快一些,要不然会打我们。有几百名僧侣被带走。"

Jampa Lhaga(化名),他曾在拉萨哲蚌寺当过僧侣

"采取的行动没有任何一个凌驾军事的宪法权利或国际法。"

吴双战,当时任职武警部队司令员,于2008年3月16日做出的回应

"我们被殴打至严重受伤。警卫用棍棒打我们。。。大部分时间一直攻击我们的下半身。。。他们这样打了我们两天。之后,我们被带到拉萨的西藏自治区监狱。在那里,警察连续不断审问了我们整整两天两夜。他们一直殴打我们,轮流进行讯问。。。"

仁钦朗杰(化名),从甘丹寺【注4】33岁的僧人

"关在拥挤里的牢房多达30人,牢房宽度大概3、4平方米。因为没有空位让人坐下来,被拘留者白天和夜里大部分时间都一直站着。牢房里没厕所,又没有人让被拘留者出去,他们只好在牢房里解决。被拘留者一天只得到一碗粥。很多人遭到殴打。"

Pasang Choepel(化名),他曾在阿坝【注5】被拘留过

"甘孜藏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肯定【注6】,被告人多吉·康珠撰写小册子,呼吁西藏独立,将册子扔在甘孜县的重要道路,公然煽动分裂国家,破坏国家团结,并认为她的行动构成了煽动独立罪。"

甘孜县的政治和法律委员会【注7】发布通知,公布判处多吉·康珠有期徒刑6年

"人民行动党【注8】士兵继续在院子里殴打他。他们用了腰带和枪托。。。他躺在地上流着很多血时,他们还一直踢他,直到他动也不动,他们才把他丢在地上就走了。。。这是我亲眼看到。"

Lhundrup Dorje(化名),一名拉萨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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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注为唯色写。

【注1】东谷寺院:位于今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甘孜县东谷区,2008年4月4日,军警开枪打死男女僧人村民19人。

【注2】色达县:位于今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

【注3】同仁:即今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藏语热贡)。

【注4】甘丹寺:位于今西藏自治区拉萨市达孜县内。

【注5】阿坝:即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

【注6】这句应译为“甘孜藏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认为”。

【注7】这句应译为“甘孜县政法委员会”

【注8】在中国没有“人民行动党”,这个翻译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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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

鼠年雪狮吼——2008年西藏事件大事记(最新修订版)
http://woeser.middle-way.net/2008/05/2008310_30.html


2008年12月20日,拉萨,燃灯节之夜。

2009年3月的拉萨。





以上为这两年拉萨之常态:藏人被搜查;藏人与军人的暗暗对峙。

2010年1月的拉萨。

从藏人环保人士嘎玛桑珠的案例看资讯桥接


Infomation Bridging on the Case of Tibetan Environmentalist Karma Samdrup

发布于2010年7月21日

作者:Dechen Pemba
译者:San Gui




嘎玛桑珠(右)及其夫人珍尕措(左)

近来引起轰动的藏人环保人士、著名商人、慈善家嘎玛桑珠于2010年6月24日被新疆一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5年一案,其过程与相关细节几乎实时公开,这在之前是非常罕见的,这都靠嘎玛桑珠的夫人珍尕措、及嘎玛桑珠的律师浦志强(有名的中国维权律师)及时更新博客与推特信息。

嘎玛桑珠的庭审从6月22日开始,最终于6月24日以认定其“盗掘古墓葬”罪名成立并判重刑告终,而此罪名实际上在12年前就被当局宣布不成立。在庭审的几天中,浦志强用推特公布这“公开审理”的过程。重判15年的消息刚一发布,浦志强推特帐号的数万关注者就在第一时间得知此事。以下是浦志强关于审判结果的推特消息截屏:



同时,嘎玛桑珠的的夫人珍尕措,也在新开的博客中记录下了她参加庭审的亲身所见所闻,并写下了自己的体会与感受。她的博客开设在中国知名的搜狐网站上。以下是珍尕措最早开设的博客截屏:


珍尕措的搜狐博客截屏

尽管她的博客一再被搜狐关闭,但珍尕措还是继续在此开设新博。珍尕措开设博客的不懈努力被藏人知名作家、诗人唯色记录在她的博客中。唯色随时关注着珍尕措与浦志强的博客,因此在博文被删除之前将这些文章转贴保存。

据唯色博文中所言,珍尕措在得知丈夫开庭日期被延迟之后于6月2日开设第一个博客http://drolkartso.blog.sohu.com,然而该博客在一天之后即被关闭。在这之后,她已经反复经历了博客被关与重开。

第二个博客http://drolkar.blog.sohu.com开设于6月21日,但是在五天内即嘎玛桑珠被宣判之后又立即被关闭。珍尕措在第二个博客上发表了一篇名为《祈祷》的博文,字里行间透露着对丈夫的担忧。这篇文章由High Peaks Pure Earth翻译成英文,并摘录在《时代》杂志的一篇文章中:

“此后的陈述,我们的确无力承受,”西藏资料文库High Peaks Pure Earth网站翻译了珍尕措的博文,其中说道:“各种各样花样百出的酷刑,三班倒的打骂,闻所未闻的刑具和药物,软硬兼施,甚至连室友都被组织成逼供团,如果不屈认一些情节,便惨遭折磨。”

第三个博客http://drolkar3.blog.sohu.com,开设于月27日,6天后又在7月3日被关闭。

第四个博客7月3日当天重开,此时是嘎玛桑珠长兄、环保人士仁青桑珠因另一罪名接受庭审,昌都当地法院判处其5年徒刑。该博客在3天后又遭关闭。

第五个博客http://drolkar5.blog.sohu.com于7月6日开放,目前尚存暂未被关闭,以下是相关截屏:


珍尕措第五个博客截屏

在博客上她的头像下面,她写了这样一行字:“不分民族、不分地域,只有慈悲与正义。没有谎言、没有谄媚,只有坚忍与平静。删帖删博,又有何益?”


珍尕措(左)与浦志强(中)在新疆留影

浦志强律师自己的博客在庭审过程中没有受到太大的干扰,他还在自己的博文中上传了数十页的嘎玛桑珠刑事判决书照片。几乎在同时,这些图片被转载到了唯色的博客

然而,在7月15日,律师的博客被关闭,以下是打开博客http://puzhiqianglawyer.blog.sohu.com时出现错误提示的页面:



之后,浦志强仍然在搜狐开设他的第十三个博客,地址为http://lawyerpuzhiqiang.blog.sohu.com。几天前,ChinaGeeks报道了2010年6月12日另一位律师刘晓原的博客也被关闭的消息

通过此案例证是有大量信息正以前所未有的规模通过网络传达给更广大的世界,同时这也让我们看到中国致力于公民社会的人士持之以恒的决心,他们希望通过社会媒介传达自己的声音,同时我们也看到在线网络力量与分享转贴被删博文的重要性,在此处被删除的信息,在他处又获重生。

2010年7月22日星期四

珍尕最新博文:回家



珍尕:回家2010-07-21 16:57

http://drolkar5.blog.sohu.com/156836542.html

一年中最欢喜的就是回老家,孩子们考试之前就欢呼雀跃,叽叽喳喳地展开想象——即将见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表兄妹们,空气芬芳、绿草蓝天……我的孩子们,家乡的美景或许仍静静地一如既往,但空气中有些什么已经悄悄地发生了改变,阿妈真不希望你们知道,也从不愿意看到世事如此变幻。

那是多么美妙的时光,夏天时丈夫常常跟我们一起,一起回到玉树的草原,我们呼吸到各种草药的香味,看到黑珍珠似的牦牛、白云一样的羊群。帐篷搭起来了,远远地还有邻居们的帐篷,大家互相微笑,一起望天,太阳下红红的脸蛋,牙齿洁白。在草原生长的孩子,心地善良,感情真挚。丈夫最喜欢给我们拍照,那时候我们最美,多么幸福。

孩子们仍呼啦啦地在西宁某广场中追打吵闹,他们中,有的在四月经历了大地震,目睹了坍塌与死亡,失去了母亲;有的半年未见到父亲,或许还要等待十四年半的光阴。失去了母亲的男孩,现在并不知道何谓死亡;父亲蒙冤的两个姑娘,至今不知道什么叫分离。小女儿曾经在作文《秘密》里,写自己长大了要嫁像阿爸一样善良的了不起的又高又胖的人。假如真要用十五年的岁月来证明我丈夫的清白,一定要用这样漫长的时光来昭显一桩苦心经营的冤案,那个时候,女儿们会不会已经忘记了父亲的模样?她们的青春时光没有了父亲的陪伴,那时她们也开始谈婚论嫁,父亲的影子会不会出现在她们的爱人身上?

这样的想象真叫人痛苦。但我还能想些什么呢?!父母在一边,我只能强装自己可以承受那些伤痛。孩子在一边,我只能假装什么都未曾发生。然而谁也无法控制我的思绪,我自己也不能。我眼前一直是丈夫那个变得瘦小的身影,我听到了他所描述的酷刑经历,这次他让世人钦佩的坚定与勇气,让丈夫高大的影像与消瘦的身形交叠起来,挥之不去。甚至,曾经看过的电影、纪录片中纳粹集中营的景象居然也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真是做梦也无法想到的变故。在法制如此健全的年代,我从没想过我的丈夫会遭遇这样的冤情。如果他不被陷祸,此时会仍旧走在保护文化与自然的路上,会继续研究壁画与石刻,将古老的生活哲学与现世的环境灾难相联,会一边想念两个可爱的女儿,一边用憨厚的模样与朋友谈天;往日的幸福还带着昨天的温度,我平静的生活却赫然为“外星人”[注]劫持。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呢?还会饿肚子吗?还会再挨打?还会遭受辱骂?没人敢想这些。父母慈眉善目,家人们都不卑不亢,他们在我身边,安慰道没有什么渡不过的困难、没有静止不动的时光,只要我们坚持本心,不要丧失了自己。朋友们都说,最难能可贵的:他还是他,你的丈夫他不会被改变。

善与恶站在一起,黑白对比如此明显。世界总是祸福相依,谁都不知道明天又将如何,从恶念出发的一切都会崩塌,或早或晚;坚持善念却遭遇到困难,本身都是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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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唯色:珍尕博文中所说的被“外星人”劫持,指她在搜狐网站看的四个博客及相关文章,或被关闭或被删除,显示的却是“被外星人劫持”的文字,看上去颇为幽默,实则透着不自由的真相。

2010年7月20日星期二

嘎玛夫妇的友人说嘎玛:心无芥蒂,为善而生


珍尕的第五个博客上转帖两篇文章,是嘎玛夫妇的友人写的,所以珍尕把这两篇文章称为“朋友写的”。

一往情深的文字,让我们看见的是一个真实的K——嘎玛——也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嘎玛。而此时此刻,在遥远的陌生的边陲之地,被囚禁七个多月的嘎玛,经受着怎样的苦难?在另一个千里之外的地方,他的妻子、女儿及亲人,又在经受着怎样的苦难?

只有那些恶官在狞笑着,那一个个恶官,正在不遗余力地诋毁、抹黑着嘎玛及其家族,已经丧心病狂地滥饮着他们的庆功酒,他们甚至以“稳定”为名,要把恶事做绝,扬言“我们不打算让他们三兄弟出来了。他们出来了,会破坏昌都的‘稳定’。”恶官们所担心的究竟是昌都的“稳定”,还是他们各自官位的“稳定”?当然是后者。

诅咒那些厚颜无耻、制造苦难的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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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写的
2010-07-15 21:39

半夜的时候,电话那边的孩子已经昏昏欲睡,她的妈妈说,好吧,快来亲亲阿姨说晚安。

她说:“阿姨,晚安!对了,一定要告诉我爸爸,7月28号就是我的生日,他前年就答应过我要送我一个笔记本手机,千万不要忘了哦。一定要告诉我爸爸哦!”

我愣了一会儿,很多感情飞速地积聚在胸口。

我说:“好的。好。一定。快去睡吧。大家都爱你。”


妈妈接过电话,声音已经很平静:

小女儿最近不知为何,每天细细念叨着爸爸爸爸。

大女儿总是噤声不语,突然问,“网上说的是真的吧?”她的心思细密,我们早就猜她有所察觉。

“同名的人很多。”

“那么,网上说他的妻子瞒着两个女儿,这总是真的了吧?”

“……那你对爸爸的印象怎么样?”

“他是个好人啊!是被坏人陷害了。”

“善良诚实的好人们都在帮助爸爸,在支持我们。大家也很关心你和妹妹。”

“Oh Yeah!”


我能回忆起孩子们惯用的各种表情,也能在脑海中描绘出这个平实朴素又快乐的家庭此时依然如故。两个孩子,一个10岁,一个8岁。她们漂亮伶俐,像极了妈妈。她们善良大度,像极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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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写的:可爱的陌生人
2010-07-16

手机买了,粉红色,小姑娘一定会喜欢。她跟她的父亲长得非常像,浓浓的眉毛,肤色偏白,眼睛一闪一闪。我们该告诉她,你的爸爸从美国打电话来说一定帮你买一个手机,他一直记得这个约定。

她的爸爸,在我的记忆中固定成那个样子:高个子,大肚子,头很大,双下巴,脑后拖着一条不常打理的细长辫子,他眉毛粗浓,八字胡醒目,眼睛——你们一定没想过这样的丹凤眼,眼睛大小适中,眼角飘长如同画笔轻挑,经久耐看。他笑的时候先会呵呵两声,像个孩子一样。激动起来就一边拍腿,生气起来就重重地往前挥手。声若洪钟。走起路来把同行者都忘了,兀自快步走在自己的脑海中。我常常猜测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有多宽广,有多光亮,有多神奇,以至于他变成天外来客,忘却了这尘世的一切。

第一次见到Karma拉是08年的秋天。大麦发来一些文章让我翻译,内容是民俗与文化,都是我最喜欢的,所以跟大麦说我这篇翻译算义务的吧,算我的一点儿贡献,不要钱。于是,那头就邀约说一块儿吃个饭吧。K出现在天桥上,是斜倚在栏杆上的一个硕大的身影,他非常礼貌,又好像不知道如何说话才妥当,样子可爱极了。

他爱吃辣,他爱吃肉,点了一桌牛羊肉,飞快地吃了起来,但他吃得不多,很快就停下来,只是催我们多吃。那个时候我已经是潘家园的常客,于是他就打开了话匣子。他用跌跌撞撞的汉语,从地摊货说起,说到工艺和美术,说到对自然的敬仰,说到这种敬仰如何保护了人类的生存与繁衍。那顿饭吃了很久,语言并不能顺畅交流的两个人,对话起来居然没有障碍。

那个周末,我正在潘家园的苗绣摊上,就接到了K的电话:“我在潘家园。你来吗?”他说汉语的时候一字一句,总想把声调说准,却总是走样。然后就在矿石摊上找着了他,浅黄的T恤,驼黄的夹克,领子还没翻好。他正在跟人讲价,夹杂着调侃,句句带着内行的底气。巧的是,那段时间我也正浅究了一下各类石头:柱石、长石、水晶、青金、玛瑙,以及藏饰中常用的各色珊瑚、砗磲、南红、琥珀,我于是乘机显摆,但当然是班门弄斧。不过K毫不介意,一个普通矿泉水瓶子里装着色泽饱满的深橘色粉末,他拿在手里,面露喜色——这是非常好的朱砂,用来画唐卡。我买的这些石头都是做研究用的,有的可以当颜料,有的可以入药。那些矿石大多来自铜仁,我刚刚失恋的地方。

K这样欢喜的表情,我之后见过许多许多次。那样的心情当时我就懂,就像同校好友Fanfan脖子上戴了一颗澄黄的金绞蜜蜡,总被我轻轻托在手上,她歪着脖子,就这样,就着傍晚的金色夕阳,我们看蜜蜡中的色彩变幻;就像在化学染剂中浸泡出来颜色干涩的“蜡染”布堆里,我们发现一张洗得发白但花纹奇巧、刀工精湛的湘西老床单;也像我们捧着施洞苗衣的小残片,对着那古远而美轮美奂的破线绣法感慨万千。那是什么心情?那是我们对自然的肌理称奇、对人类的创造力称叹,那是我们对残缺和遗失深深抱憾、对如今人们已忽略了美而暗自神伤。就如同,一两年以后,他已不像他,然而他还是他,他心酸地道出:“一个收藏文物的人怎么会去破坏文物?你们不会理解,一个收藏家看到文物有一点儿破损时那种难过的心情。”你们不会理解。他们也从未想过要去理解。

矿石买了一大箱。连我都兴奋得有些手舞足蹈。彼时下午三点,K一拍脑门,哎呀,我们忘了吃饭。先把世间大美放下,我们去填饱肚子。饭桌上他放下一沓钱,是翻译的报酬,他说了一句:“大学生有这样的心,更要鼓励,要好好保护起来。”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心无芥蒂,为善而生。说他聪明绝顶,可他连一个拐弯抹角的笑话也听不懂,说他才高八斗,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才两天,我仿佛早就认识了他,或是因为,他仿佛代表了人生来具有的那些质朴的品质,有人在路途中将美德抛弃,但他让我们把古老的记忆拾起。

2010年7月18日星期日

8张现场照片证实“翻身农奴”被军警镇压


自由亚洲电台(RFA)藏语部从境内西藏收到8张照片,记录的是今年(2010)5月21日,在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地区南木林县索金乡的藏人民众,抗议来自山东潍坊的矿业公司在当地开采金矿,造成生态被破坏、食水被污染以及畜牧困难等。结果,当局派遣上千军警对这些手无寸铁、甚至举着五星红旗和平抗议的“翻身农奴”大动干戈,许多藏人被严重殴打,数十人被拘留,有两名被捕藏人下落不明。出于恐惧,一些村民逃至山上,至今不敢回家。

这里转发8张现场照片,点击图片,可以获得大幅清晰的图样。自由亚洲电台(RFA)藏语部已于6月10日首发并专题节目报道。

从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充满讽刺的事实:中国政府声称它于五十年前“解放”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西藏“农奴”,从此“百万翻身农奴”过上了当家做主的幸福生活,这是西藏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最好的时候,云云;可是,如照片所呈现的,“翻身农奴 ”怎么会被“解放”他们的军队如此气势汹汹地对待呢?难道这些“翻身农奴”——这些老人、这些妇女、这些老实巴交的牧人们——会是潜伏在乡村牧区的“分裂分子”吗?如果这样的人果真是“分裂分子”,那么,这五十年来的“解放”、“幸福”等等说辞,是不是太缺乏说服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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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转发自由亚洲电台中文部的两篇报道:

日喀则藏民抗议政府开采金矿破坏环境
2010-06-21

西藏日喀则南木林县大批藏民上个月抗议中国当局在索金乡开矿。有藏民指,当局派遣大批武警并向天开枪镇压示威,多名藏民被殴打,数十人被拘留。当地武警表示,大批公安在索金乡戒备,封锁该处及停止采矿一个月,武警留守县城待命,藏民被禁止离开该乡。(海蓝报道)

本台藏语组报导,5月份接获日喀则藏民来信指,中国过去几年在西藏日喀则大量采矿,其中南木林县索金乡一直是当地藏民畜牧的地方,但自今年4月起,当局却在当地开展矿业。开矿活动令当地的食水供应受影响,藏民因此不满,并向当地官员申诉,要求停止采矿,他们解释采矿如何影响环境生态、食水及畜牧情况。

藏民怀疑官员被中国矿业公司收卖,漠视藏民的情况而发出开矿牌照。当地藏民不停抗议及申诉,但当局不理会,并且调来武警压制藏民。

藏民感到絶望,他们向载有武警的军车掷石头,武警向天开枪并拘捕一批藏民。很多藏民被严重殴打,部分人为怕被捕,分别要逃到山上,或躲在其他地方。当局拘留三十名藏民在日喀则拘留所,其中两名被拘留藏民下落不明。

此则新闻曾在日喀则电视简短报导,现时南木林县有大量武警戒备,并进行军事演习。当局派遗多名政府人员游说藏民签下文件同意开矿,目前情况颇危急,他们希望能告诉海外藏民,公开事件真相。

南木林县武警支队一名武警表示,上月藏民反对开矿,当地暂停开矿工作,并且有大批公安驻守当地,因为当地巳被封锁路,索金乡附近设关卡检查。至于被问到示威藏民是否被拘押,他表示,当时武警不在现场,要向公安查询,现时南木林县及索金乡都在戒备中。

记者:什么时候才解封?
武警:进去还要等一个月。
记者:现在索金乡的公安有多少人?
武警:这个不太清楚,因为我们在住的地方,没有过去(索金乡)。
记者:听说5月有很多武警在索金乡?
武警:没有的。
记者:你们现在有否增加人手?
武警:这个不能跟你説。
记者:路上是否设有关卡?
武警:路上应该有。
记者:藏民能进开索金乡?
武警:出不来,藏民不让出来。

日喀则一名人士向藏语台指,中国开矿人士在4月15日抵达南林木县,当地藏民反对该项目,因此到乡政府抗议,乡政府不理会藏民的诉求,并鼓励采矿者开工挖掘。

该名人士又指,5月22日,当地官员向藏民进行家访,并告知开矿活动,获总理温家宝批淮,所以坚持采矿。当时很多藏民不在,他们到那曲做生意或工作。

大批藏民其后继续到乡政府示威,当局派出十部载有公安车辆到场,并向天开三枪威吓藏民,有藏民向车辆吐口水。

另一名拉萨人士向藏语台表示,他听说此事在5月发生,他不记得具体日期,日喀则有地方在开矿,似乎是一个新项目,有三十名藏民向当局示威被拘留。

木林县一间酒店的藏族职员向本台记者指,索金乡藏民对当局开矿有意见,曾经发生示威,但详情不清楚。

就藏民被殴打及拘留,记者曾致电南木林县公安局办公室,一名公安否认有此事,并拒絶电话采访。

记者:是否有30名藏民被拘留?
公安:没有这事,全部是谣言.
记者:听说有藏民被殴打?
公安:没有,没有。
记者:现在是否有大批公安在索金乡戒备?
公安:你要亲自过来采访,经公安处安排,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记者又致电索金乡政府,电话没人接听。

另外,日喀则国土资源局一名官员,对藏民反对在索金乡采矿导致暂停开矿,她表示不清楚事件,该部门不管此事。而西藏自治区国土厅办公室一名官员指,事件要问规划科,但该部门电话没法打通。
藏民反采矿围乡政府与武警冲突50人被拘(组图)
2010-06-21

西藏日喀则南木林县上个月发生藏人与武警及公安冲突事件。当地藏人反对地方政府联合矿产公司,污染环境,影响他们生计。当地官方拒绝透露详情,本台记者经过多方搜索,查到一位参与其事的公安证实,当地政府召集武警千余人前去平息,拘捕五十多人。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记者乔龙报道。

图片:日喀则公安处一位公安在其博客披露“5.21”事件。(网络截图/记者乔龙)

距离西藏拉萨不到三百公里的南木林县,就在5月21日,发生反对开采的藏人和支持开采的公安、武警冲突。该县一位居民星期一告诉本台,山东潍坊市和南木林县是对口支援的城市,因此当地的采矿公司,多来自潍坊:“山东的潍坊,他们是对口援建西藏的”。

记者:他们好像是也在你们这里采矿?
居民:好像是。
记者:前一段时间,藏民跟采矿工发生冲突?
居民:这个你要问他们(藏人或公安),他们晓得这个采矿队伍的情况。
记者:现在武警还多吗?
居民:有吧。以前刚来的时候多,现在没有那么多。

当地另一位国有企业的藏族职员证实此事。

记者:5月21号,是不是因藏族人反对开采矿山,一千多武警和公安去平息事件?
藏人:是,当时有这样说的,但不是在县里面,是在一个乡里面。
记者:您知道是哪个乡吗?
藏人:不知道。
记者:你们那里开采矿山的情况很多吗?
藏人:哦,有。
记者:开采公司是哪里的?
藏人:山东,潍坊。
记者:后来抓了好多人?
藏人:肯定。

据本台藏语组消息,采矿公司于4月15日到当地开采,藏民反对开采项目,因为他们的放牧范围和饮用水因此受到污染,严重影响了他们放牧。当地藏人怀疑地方政府被矿业公司收买,设法取得开采许可证。5月22日,藏民包围乡政府,呼吁当地领导人停止采矿,而当局派出10车的武警,藏人向运送武警的车辆吐口水,扔石块,武警则向天开枪警告,同时扣留了30个藏人,关到日喀则的拘留所,其中2人因在关押期间抗议当局,被转移到其他拘留所,至今下落不明。而有些人被迫逃亡。

本台致电南木林县公安局值班室了解情况,公安希望记者找他们局长了解此事。

记者:不久前是不是你们县有藏人因为采矿,跟采矿部门发生冲突?
公安:你是哪一位?
记者:自由亚洲电台记者。
公安:哦,这样子吧,这个东西需要局里面去说。
记者:这个事件,听说抓了三十几个藏人?
公安:这个我们现在不便、也不好说,因为那个时候......这个(事件)你有什么事情,你到局里面,好吗。你直接去找我们的局长。
记者:这个事情现在处理完了没有?
公安:我们现在没有发言的权利。要有什么具体的,详细的问题,请你过来好吗。

记者又致电日喀则公安处,但电话无人接听。记者在网上通过关键词,多番搜索,查到日喀则公安处一位叫吴承建的警官在其新浪博客,以日记形式记录了事发的具体日期是5月21日。他写道:“好久没有案子,备感生活单调。今早上班突然通知在办公楼下紧急集合,南木林县因国家采矿遭遇当地村民围攻乡政府。地委召集公安、武警千余人前去平息。在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中,村民不停地向我们打(投)石头、吐口水,很多人受伤,最终拘留了带头闹事的50余村民。拖着早已疲惫的身体,开始了长达20个小时的审讯工作。这次群体性事件,在当地早已不是首次,每年都闹,每年都去谈判,政府不是吃软饭的,终于忍无可忍,动真格了!!!”

流亡印度的西藏流亡政府人民议会议员格桑坚参认为,由于中国政府对藏区矿山的所有权不明,所以矿资源或“神山”被挖,而当地的农牧民,基本得到很少的利益,引起很多矛盾,此外,施工中对自然资源的破坏非常大,包括对水资源的污染:“因此会发生这些纠纷,但是一旦发生这样的矛盾,纠纷,中国政府,公安武警往往站在汉族或者他们(采矿者)一边,藏人遭到拘捕,关押或判刑,所以这种矛盾现在西藏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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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8张现场照片上裁剪的画面。


“翻身农奴”是举着五星红旗进行和平抗议的。


派来镇压“翻身农奴”的警车上用藏汉两种文字挂着什么什么“为人民”的标语。


这些“翻身农奴”是不是手无寸铁?


何至于对这样的百姓如此大动干戈?


很好,一张图片胜过无数的谎言!——对,你也可以坚持说这些被跪在泥土上的我的父老乡亲们,就是破坏西藏稳定局面的“分裂分子”。你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