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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2月17日，藏年新年初二下午，拉萨大昭寺——尊者达赖喇嘛誉为“全藏最崇高的佛殿”——突发火灾，当晚扑灭。然而至今仍不知那火是怎么起的，那火造成的毁损究竟怎样，至今当局并没有给出一个公开的、完整的、如实的交代。 |
那一天仿佛没了……
——大昭寺火劫两周年记
唯色
【那一天仿佛没了……】
那一天仿佛没了，
那一天，二月十七日，
再也找不到了，
像是被抹掉了。
那天明明大火在东边的夜空燃烧，
那天明明人们在泣不成声地呼喊我佛，
那天明明各种传言在满世界地飞，
那天明明坠入深渊。
但那天在那天就没有了，
于是人们都失忆了，
接着人们都失语了，
偶尔有人嘟哝几句，还没听清
又被他自己吞了下去。
一日长于百年，
一日短于瞬间，
更长的是文字或祈祷，
更短的是寿命或那些鱼水之欢……
有人说，长得像盘旋在这个城市上空的
阴影久久不散，有着令人窒息的魔力；
短得像那场火劫，所有人都看见了，
所有人都看不见了。
我很想找回那一天，
把那一天铭刻在心上，
把那一天响亮地说出口，
但这样就会有两个时间，
一个隐藏，
一个显著，
似乎并行不悖，
似乎水火不容。
2018-6-4，拉萨
【似乎经历了那时间的人已“无力快乐”】
似乎经历了那时间的人已“无力快乐”，
我指的是十年前的三月之变，
甚至更长，或者更短——
比如七个月前，因一场大火而心碎之夜。
但我不记得是谁说过“无力快乐”，
当然不是说从此不能快乐，
而是不那么充分了，
就像仓促一瞬间，
失去了某种资格，
便在快乐的同时心有愧意。
2018-9-17，拉萨
【而您的名字从未像那夜那么明晰】
而您的名字从未像那夜那么明晰
那是从未有过的烈焰在空中挥毫写下
我把蒙住双眼的手挪到心口
如果疼痛可以揪掉或者掩藏起来
在众人失声的世上自言自语是危险的
那突如其来的问候很像一枚引而不发的炸弹……
2018-3，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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