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10日星期一

嘉央诺布:拉萨,永恒之城(2)


作者:嘉央诺布(Jamyang Norbu
翻译:更桑东智(@johnlee1021)
原文标题:LHASA, ETERNAL CITY (2)
原文发表时间:201361
译文转载:更桑东智的译文博客“说,还是不说?”

1980-2000

共产党中国对拉萨的再一轮破坏,是随着邓小平在80年代初期推行的“自由化”运动悄然开始的。由阿尼玛卿研究会(Amnye Machen Institute)出版发行的开创性的图表研究成果,白苏且(Christophe Besuchet)编著的《拉萨城市地图与索引》(Map and Index of Lhasa City )一书,在前言中对此提供了更加具体的时间段数据。“对拉萨作为一座图伯特城市的破坏过程是最近才开始的。从1984年起,以一种系统性的手段,开始拆除与大昭寺入口遥遥相望的历史性建筑,并在后来为了建成一个大型公共广场而拆除了大昭寺周围的很多古老建筑。”

1959年就遭到过破坏的拉萨入口处的三座宝塔姹谷戈林(Drago Kani),在这段时期被彻底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混凝土复制品。据我所知,在建造过程中并没有举行必要的装藏仪式,而这些仪式对于这类建筑的重要性,就如同麦当劳餐厅上面那两个金色拱门。

拉萨城的老入口。请注意宝塔之间的风铃。
在过去,这三座宝塔的顶端通过长长的风铃串联在一起,悠扬的铃声迎接每一位来到拉萨的访客。对这处拉萨灵性入口的亵渎给一首歌曲提供了灵感,这首歌曲堪称是图伯特自由运动中第一首重要抗议歌曲。由一位不知名的词作者创作的歌词微妙地表达了民众对古老拉萨的向往:

到了布达拉宫前,
思念起姹谷戈林;
铃声曾经那样的悠扬,
我的心忧伤起来。

啊,宝塔姹谷戈林,
三座万众钟爱的宝塔,
啊,宝塔姹谷戈林,
我像是见到了你的容颜。

当轻风吹过风铃,
思念起姹谷戈林,
阳光曾经那样的照耀,
众人多么忧伤。

啊,宝塔姹谷戈林,
三座万众钟爱的宝塔,
啊,宝塔姹谷戈林,
我要向你献上供奉。

(此歌词大意由茨仁唯色女士整理提供)

达珍(Dadon)在2005年拍摄的电影《风马》中。
这首歌曲经过图伯特著名歌星达珍(Dadon)的演唱,在整个雪域高原家喻户晓,达珍此前曾经获得过中国全国歌唱比赛的最高奖项。这首《白塔姹谷戈林》(Gateway to Lhasa)和其他一些表达“地方民族主义”的歌曲的成功,可能使得达珍上了公安局的黑名单。她在1992年逃出图伯特,现在住在康涅狄格州的纽黑文。我有一份这首歌的拷贝,是由住在巴黎的音乐人丹增贡波啦(Tenzin Gompo la)翻唱的。如果哪位有达珍啦的原唱能给我一个拷贝,我将非常感激。

接踵而至的是对坐落在布达拉宫脚下的雪村的破坏,以及对这里所有居民的驱逐和搬迁。同样被夷为平地的还有布达拉宫前迷人的老修赤林卡(Shukti Linga),即法座林卡(Throne Park),在过去这里周围都有森林环绕,里面甚至还有一小群鹿。

在这个地方,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丑陋的混凝土铺成的广场,用来举行极权主义政权所钟爱的大型群众活动和阅兵式。在这样的玷污之外,还在广场的东面修筑了几个粗俗不堪的水泥池塘,里面有几个小岛,其中一个上面还建起了一座老一套的“东方式”宝塔。在北美的中国自助餐厅里随处可见一种用来装饰大厅的塑料池塘,拉萨的这些池塘大概可以看做是那些塑料池塘的更加雄心勃勃的翻版。

广场上还停放着一架老旧的米格15飞机,大概是为了即将成群结队涌进拉萨的游客提供娱乐。2002年,在广场的南端还装点了一座“炮弹形状”(唯色语)的纪念碑,以纪念“西藏和平解放”。广场上为了给中国游客提供娱乐的最新设施是一处音乐喷泉系统,还有五彩灯光配合着播放中国流行节拍在喷泉中闪烁。中国游客现在已经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方式“接管”了拉萨,甚至在数量上似乎已经超过了当地人,尤其是超过了来自康区和安多地区的朝圣者。这些朝圣者现在已经变成了稀客,因为那些地区的博巴前往拉萨的旅行许可受到越来越严格的限制。

但是第一波前往拉萨的游客主要是来自西方,随之引起了史无前例的大量中国商人、商贩和打工者涌入拉萨。早在那时,就可以感觉到对于图伯特的生存而言“末日将临”的景象。我在《图伯特评论》上写过一篇由两个部份组成的相当沮丧的文章:“来自中国的木匠、泥瓦匠、裁缝、铁匠、小商贩、餐馆老板、卡车司机、教师、电工、机械师、理发师、屠夫、导游、打工者、街头艺人、乞丐,当然还有维系一个极权政府正常运转必不可少的大量无处不在的党政官员,正在无情地将博巴推入眼下的失业和最终的灭绝。”(“On the Brink, 1986

我还描述了在拉萨泛滥成灾的随处可见的酗酒现象,大量倾销的廉价啤酒和更为廉价的不堪入口的白酒和散酒更给这种酗酒现象火上浇油。我还谈到了酗酒现象如何已经成为“图伯特社会最为严重的问题之一,拉萨城里博巴小区街道上到处乱扔的破酒瓶部分地证明了这一点。”

希德(Shide)寺的废墟p://woeser.middle-way.net/2013/03/blog-post.html喝酒赌博的博巴。照片由Manuel Bauer提供。

《社会弊端:拉萨的卖淫与色情》(TIN Briefing Paper #31)一文提供的观点是,在拉萨酗酒问题的主要根源之一是城市里到处出现了数量惊人的酒吧和舞厅,而“……人们对这些场所趋之若鹜,并在这些地方开始喝酒。夜间的街道上有很多斗殴行为。很多小学生晚上也呆在酒吧里。”这份报告讨论了酗酒造成的社会问题:离婚率上升、家庭破裂、家庭暴力和虐待,以及孕妇酗酒等等。2007年我遇到一位来自拉萨的医疗工作者,她告诉我,在圣城的一些新生儿中她观察到很多胎儿酒精综合症(fetal alcohol syndrome)的症状。

而中国当局似乎积极鼓励廉价酒类的销售、推广和消费。在中国似乎没有有关向未成年人售酒的严格法规,也没有比如说是在印度甚至是在美国这样的酒类特许经营法律,来阻止未成年人饮酒或是过度饮酒。在一个拥有最为严厉(和有效执行的)国家法规来限制言论自由和信仰自由的后极权主义国家,拉萨居民无论成年人还是儿童,可以唯一享有的绝对不受限制的自由,便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把自己喝到死。

根据1990年出版的《中国统计年鉴》,1985年,西藏自治区的酒类消费水平就已经达到中国酒类消费平均水平的15!

TIN的第31号《简报》还提到了毒害“美丽新拉萨”的社会弊病。这份报告援引了在1998年进行的一次非官方调查,数据显示“在拉萨的18条主要街道上,有685家妓院和238处舞厅和卡拉OK酒吧。”报告指出,在一个只有20万人口的城市,这个数据代表了一个极为惊人的密度,而实际数字可能更高,因为调查只计算了18条主要街道而不是整个城市。拉萨的大多数妓女都是来自“成都或四川其他农村地区”的中国女孩。报告在结论中说:“在拉萨城区从业的妓女的总人数保守估计有大约1000人。”这个数字是针对那些专门的妓院而言,不包括酒吧、夜总会和餐厅等场所,而妓女在这些场所公开提供服务,很多类似场所都有暗室供妓女接客。

在相对比较“自由”的八十年代,班禅喇嘛组织了一批中国和图伯特建筑师对布达拉宫和其他一些主要寺院的建筑进行测量记录。1985年,图伯特考古学家索朗旺堆啦(Sonam Wangdu la)开始了一个项目,搜集整理拉萨甚至是整个图伯特幸存的最为重要的历史建筑的文献资料。这个项目的最终报告《文化遗址系列报告》( County Cultural Relics Series )系统记录了图伯特历史和宗教建筑和场所遭受的破坏。这份报告在结论中说,这样的建筑和场所只有很少能够逃脱厄运。

对布达拉宫的大规模“维修”在1988年正式开始。1994年,中国人大张旗鼓地宣布维修工作结束。很多拉萨人私下里表达了对工程质量的怀疑。据说由于中国技术人员和官员的粗心大意以及没有充分掌握现代修复技术,布达拉宫最古老的佛殿之一观音殿(Chenrezig Lhakhang)在维修期间受到毁坏。阿尼玛卿研究会曾经得到过一张照片,很可能就是差不多完全变成废墟的观音殿。据报告,很多壁画在当时也受到了无法挽回的破坏。拉萨很多人都相信,维修只不过是中国人的一个借口,而目的在于搬走布达拉宫里大量的财宝。一位来自拉萨的政治犯丹巴普琼(Tenpa Phulchung)在他的回忆录中,描写了在维修的名义之下布达拉宫遭受的破坏。

1996年,由于拉萨市政当局的推动和西方专家的参与,创建了“西藏遗产基金会”( Tibet Heritage Fund),旨在对历史性建筑进行保护和修复。这项行动得到了很多西方捐赠者的资金支持,其中包括利众基金会(Trace Foundation)、德国伯尔基金会(Heinrich Boll Foundation)、米索尔基金会(MISEREOR)、鲁宾基金会(Rubin Foundation)等等。1994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将布达拉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20002001年,UNESCO又将大昭寺和罗布林卡作为布达拉宫的延伸列入遗产名录,这使得拉萨因其宗教、历史和人文价值而成为一座圣地,并成为世界文化遗产的一部分。拉萨的93座建筑被列入受保护地点,并且用蓝色的身份牌匾加以标明。当时西方图伯特支持者的心中洋溢着一种乐观的情绪。

并非拉萨的每个人对这个新进展都感到轻松愉快,尤其是在这个项目中包括了拉萨市文化遗产局的介入。这个局是设在罗布林卡的“西藏自治区”文化遗产管理委员会的一个分支,这个机构曾经主要负责从图伯特的寺院庙宇中拆除艺术珍宝并运往中国。

所有的西方专家、捐赠者,甚至包括绝大多数参与这个项目的博巴官员,无疑都是带着最美好的意愿从事这项工作。但是他们的决心和乐观的基础是假设中国当局和他们拥有同样的文化关怀和仁慈之心,并且会对旨在实现这一重要项目的任何共识予以高度评价。一位捐赠人说,保护具有历史意义的拉萨符合中国的利益,因此,即便它不在意图伯特文化,但是保护有利于促进西方人前来旅游观光,而这肯定是中国所需要的。

但是我并不抱有同样的乐观。阿尼玛卿研究会出版的《拉萨城市地图与索引》清楚地表明,“……1980年,中国当局起草了对拉萨进行再开发的规划。拉萨市规划局起草了十张规划地图,并在有限的范围内传阅。大体上讲,这份计划要求完全拆除布达拉宫之外的所有老建筑。”即便不是这样,任何人只要留心观察成为旅游观光地的图伯特光鲜亮丽的外表背后,都必定会发现令人不安的证据显示北京有一项实实在在的计划,试图将拉萨变成一座中国人的城市,大多数甚至几乎所有居民都是来自中国的移民。当然,在1980年代,中国当局还无力大规模实施这一计划,因为他们没有外国投资,甚至也没有吸引中国移民进入图伯特的不可或缺的长途运输手段。

但是在流亡社会的一些研究圈子中,我们早在1970年代就听说过中国向拉萨修筑铁路以吸引移民的总体规划。甚至在图伯特还是一个独立国家的时候,民国时期的中国领袖孙逸仙博士在1917年至1920年期间制定的规划中就包括了一条计划通向图伯特的铁路。在1950年入侵图伯特之后,中国和苏联的工程技术人员被派往图伯特调查修建铁路的可能性,但是由于技术和资金的缺乏,这个项目并没有付诸实施。另外,当时优先进行的是修筑“川藏”和“青藏”公路。但是铁路项目从来没有完全被遗忘。在图伯特土地上连一尺铁轨都没有铺设的时候,在拉萨和哲蚌寺之间一个偏僻的地点就修建了一座火车站,还竖起一块巨大的广告牌来宣告这一事实。曾经在八十年代初期访问图伯特的美国学者把这个“超现实主义”的行为看做一种政治符号。然后在1984年,“青藏铁路”的第一段,即西宁至格尔木的铁路修建完成。

2000-2012

2000年末开始,中国人与“西藏遗产基金会”的合作逐渐走向尽头,在随后几年绝大多数西方专家和NGO都被赶出图伯特。在2008年抗议期间和这之后,无论是专家还是游客,没有任何西方人得以见证中国破坏拉萨城的下一个步骤。

20122月,我收到一位西方访问者(那一年里屈指可数的西方游客之一)从拉萨发来的报告并发表在我的博客上:

拉萨现在有大约120万中国人和大约20万藏人。这些藏人中的大多数现在都居住在用高达1016英尺的围墙完全包围起来的区域,周围部署了很多军事岗哨,有些墙上还装有铁蒺藜。这种隔离给人的感觉是到了波兰华沙的犹太人集中区。在这些“隔离区”,全服武装的军人、特警和警察24小时在街上巡逻。整天都能听到军人操练时唱的歌声。每天都能见到特警的卡车和615辆一组的装甲车辆经过这个区域。在每辆装甲车顶部敞开的炮塔上都有34名军人,配备冲锋枪或机关枪对着藏人。 
所有藏人必须随时携带身份证。住在拉萨的藏人必须去派出所登记。在拉萨新增了大约134处警察的检查站,对行人和车辆进行随机检查。除了拉萨市内和周边地区的军队兵营,城里还到处建立了配备110名武装士兵的永久性军事哨所。在“西藏自治区”各条公路边设立的检查站用来阻止不是拉萨居民的博巴进入拉萨。 
尽管布达拉宫早已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中国政府现在这里变成了一个军事据点。离布达拉宫几个街区的地方还部署了一个大型的军营。地处布达拉宫广场对面的尼姑寺现在部署修建了军事堡垒。大昭寺地区里里外外部署了大量军警,当他们在熙熙攘攘的周围市场街道上巡逻的时候,你必须小心不要撞上他们。

这份报告的作者并非图伯特问题专家,只是记录了她在拉萨见闻和一些博巴告诉她的事情,而她的报告也可以理解地不那么均衡和完整。有一些博巴,甚至一两位西方支持者(在TSG的名单上)对报告的真实性表示了怀疑。

2013

但是唯色啦最近的博客文章则证实了拉萨过去几年里日益极端的安保力量的集结,尤其在老城区。她还说,在帕廓地区,尤其在大昭寺前面的建筑屋顶上现在还部署了狙击手。

但是她的最近一篇博客文章并非是关于安保力量的集结,而是关于中国人破坏圣城的最新步骤。“高峰净土”网站(High Peaks Pure Earth )提供了她的报告的英文翻译,我确信读者们已经详细阅读了这篇文章。他们也一定看到了报告中包含的这些让人肝肠寸断的照片。
紅旗飄揚在大昭寺上,2013年5月。
这一次,破坏是以商业开发的名义进行的,有五星级酒店、八廓商厦、“神力购物广场”、巨大的地下停车场、艳俗的高端艺术和古董精品店。所有这些无法抵挡的庸俗和强行植入,至少在审美情趣上,就如同将迪斯尼乐园与日本京都著名的龙安禅寺相比。但是,一名中国游客最近拍摄的照片——中共的五星红旗飘扬在被乱七八糟的建筑工地所包围的大昭寺上空——可以让我们明白,拉萨正在发生的一切不仅仅是“全球化和进步带来的不幸但也不可避免的副产品”(一种便利的合理化解释),而是可以看出强硬的政治考虑依然占据支配地位,正如他们在中国的一贯做法。

不言而喻,对拉萨老城的破坏势必要赶走这个地区的原来居民。在早先的几篇文章中,我曾经提到中国安保人员对拉萨当地居民的持续骚扰是如何变得如此极端,以至于很多拉萨居民搬到“相对比较自由”的成都或中国其他城市的亲戚们那里居住。甚至像在中共政协任职的桑顶•多吉帕姆(Samding Dorje Phagmo)这样与中共合作的人物,也卖掉了自己的房屋离开拉萨。大昭寺附近的历史建筑之一冲赛康宫(Tromsikhang Palace),尽管拥有蓝色文化遗产牌匾,现在也计划进行一次彻底大修,而住在这里的四十多户居民已经被搬迁安置到拉萨城外。唯色啦写道,那些遭到搬迁的博巴居民被重新安置到拉萨西郊堆龙德庆县(Tolung Dechen)的安置点。我也听到一些报告说,很多拉萨老城的居民被转移安置到距离拉萨以东20公里远的蔡公堂乡(Tsal Gungthang)的定居点,这里至今还有一个大型的军事监狱。

唯色啦为了将拉萨遭受的破坏公之于众做了大量的工作。她成功地引起了大量的国际和中国新闻媒体及网站对此事的关注,甚至引起了中国官方《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详细的反驳文章。已经出现在《南华早报》(South China Morning Post)《商业内幕》(Business Insider )和伦敦《星期天泰晤士报》( Sunday Times)等媒体上的文章主要都是引述她的报告。她的呼吁还启动了几个公开信请愿活动。由一百多名从事不同领域图伯特研究的独立或机构学者专家签署的一份公开信,表示“对拉萨老城区传统建筑遗产及其周边环境遭到加速毁坏的深切关注”。他们还呼吁中国主席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尽快分别向拉萨派遣独立调查组”。唯色还在她的博客上定期更新有关进展。我认为,至关重要的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尽其所能引起国际社会对此事的关注,并且要向中国施加尽量多的压力,要求至少暂停拉萨的建筑项目。

在唯色啦在中国安全部门的长期监控之下付出这么多努力的时候,我们那些生活在自由民主社会中的人,却纠缠于鸡毛蒜皮的政治问题。“藏人行政中央”除了通常表示的“深表关切”之外,没有任何作为,而桑东仁波切的宗教权利狂热分子还开展了一场卑鄙(而有效的)妖魔化图伯特青年大会的运动,因为这个组织“伤害了达赖喇嘛的情感”。其他人也都太过忙于努力避免被贴上“反对达赖喇嘛”和“支持让赞”的标签而无暇顾及唯色啦的呼吁。

而当此之时,拉萨这座最神圣的城市,众神的驻锡地,“亚洲高原上的麦加”(普尔热瓦尔斯基[Prezhevalsky]语),“佛教的罗马”(贝尔[Charles Bell]罗威尔•托马斯[Lowell-Thomas]等人语),古老吐蕃帝国的首都,或是对于我们很多人而言寄托着我们梦想的秘密之城,正迅速地消失在中国人推土机的烟尘瓦砾之中。

2 条评论:

  1. 转:听说拉萨入口处的三座宝塔姹谷戈林,于是查了词典和资料,竟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姹谷戈林藏文是བྲག་སྒོ་ཀཀྞི,帕廓街北边格林古西藏文是ཀཀྞི་སྒོ་བཞི,此为梵藏并举,格林和古西都是四门的意思。ཀཀྞི也拼作ཀརྞི,是梵文中的四门塔。可惜两个格林古西都已经被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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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帕廓街上数百年的佛塔嘎林古西毁于文革“破四旧”时。当时胜利办事处的张书记交给冲赛康居委会的任务是砸嘎林古西及辖区内的小寺佛殿。带头的人是后来当了冲赛康居委会书记的岗珠。荒谬的是,上个月在西藏电视台新闻里见到了这位应该上了七十的老积极分子,正以居民的身份大谈党怎么保护了拉萨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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