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邮报：中国的西藏旅游统计数字加起来对不上号

2016-10-09 05:19

来源: 

博谈网

作者: 

Simon Denyer

Congcong Zhang

编译: 

赵亮

（博谈网记者赵亮编译）本文译自《华盛顿邮报》10月6日的报道。涌入西藏的游客官方统计数字要么看上去令人印象深刻，要么是彻头彻尾的恐怖。

中国政府称今年将有2300万游客进入西藏自治区，自从开通一条穿藏铁路之后，在十年里游客数量增加了11倍。官员们说，预计到2020年，抵达西藏的游客人数会升至3500万；旅游业已经占西藏自治区经济的1/5，创造了32万个就业机会，并且正在帮助西藏以高于10%的增长率发展。

这些数字在官方媒体中到处都是，并且反复被官员们拿来说。

如此多的人来到一个仅有320万常住人口的地区，真的很吓人。太多了，批评家们说。他们说，来自中国其他地方的汉族游客让西藏的文化及其圣地应接不暇。

但是等一等：仔细看一下，这些数字加起来对不上号。

2300万人等同于平均每天有63,000人抵达西藏，而当你考虑到大多数的游客是在夏季几个月来，高峰期抵达的人数将会高很多。

甚至不会有足够的飞机、火车和公交车把这么多人带进来，更何况很多人是来西藏首府拉萨的。

进入布达拉宫的每日游客限制数量一直在稳步上升，从2003年的850人增至现在的5000人，但是这仍然会令到非常之多游览拉萨的人看不到这个最标志性建筑的内部。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

《华盛顿邮报》回去问在西藏的旅游官员，这是他们告诉我们的。

这些数字确实反映了游客的人次。换句话说，如果有人造访了西藏的三个地方，如拉萨、日喀则和林芝，他们会被算三次。

“游客前往以及花钱的地方，所有都被计算在内”，西藏旅游发展委员会副主任王松平说。

另外，我们被告知，官员们把抵达拉萨的数字乘以2.7或2.8的系数，以此来考虑事实上大多数人会游览两到三个地方的平均概率。

所以我们只要把官方的数据除以2.75，就可以得到粗略的人数统计？是的，周三我们得到的答复是。周四当我们打电话回去要求进一步澄清的时候，我们被告知不是这样的：没有办法估计游览西藏独立的游客数字，这个数字不是直接测到的。

“我们没有游客的数量，我们提供不了”，王松平说。“我们是在平均概率的基础上计算的，而不是基于游客的数字。你不能够把2000万人除以2.75，不能这么算。”

尽管如此，我们做了一下算数：王松平预计2016年的游客是2300万人次，除以2.75，得到预计今年的游客数字在840万。

让我们把这作为我们的基准。

一位西方专家说这些数字多年来一直是出了名的被夸大。该专家要求匿名，因为他担心会让他进入西藏变得复杂化。

篡改抵达的游客人数是为了达到官方目标，提升西藏旅游业的名气和被认受性，以及在政府层级的竞争中确保个人的晋升，他说。

在该体制中，缺乏透明度和问责制也可能让来自西藏的其他官方数字受到质疑，包括经济增长数字，其他专家说。

2010年，美国国会及行政当局中国委员会也审议了中国政府“矛盾性”的旅游数据，并指出中国政府报告的2008年通过火车抵达的人数超过了铁路的运载能力。

该西方专家说，在过去，是通过数抵达拉萨的每个飞机、火车和汽车班次上的人数来获得数据。乘飞机进入拉萨，坐汽车到日喀则再回到拉萨，将被算作两次。

该名专家建议要算出真实数字的大概数量唯一的方法是计算进入西藏的飞机和火车载客能力，从那里开始推断。

因此，我们这么做了。

（需要明确一下，下面只是非常粗略的计算。）

拉萨火车站的一位官员说，每天有6列火车抵达，每列火车有13到16节车厢。在旅游旺季，这些列车载客800到1000人；在淡季，介于300到500人。

为了便于讨论，我们假设有半年时间算为旺季。

这给出每年是140万人（非常粗略的估算）。

现在来看看飞机。在暑期，每天有53到58个不同大小的客运航班抵达拉萨；在冬季，每天大约有18个航班。让我们以所有航班满员来计算。

纵观所有不同大小飞抵的飞机，我们认为可能带来另外220万人次的游客。

乘飞机和火车的游客加在一起是360万。

但并非所有坐飞机和火车来的人都是游客，也会有商人和农民工。事实上，中国官方媒体2006年到2007年的报道表示大约有一半或者一半以上的列车乘客是游客。让我们慷慨地假定现在乘坐火车和飞机抵达的人当中80%是游客：这使得我们计算的游客量下降到每年约300万人。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是乘飞机和火车来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去拉萨。

从邻近省份，如青海和四川，抵达的大部分人是坐汽车来看拉萨圣地的。官员们说，他们将被包括在数据当中。（在中国，大约有450万藏人居住在西藏自治区之外，一部分人每年都会去西藏。）

有游客喜欢冈仁波齐峰，他们可能会完全绕过拉萨。来自中国其他地方的农民工也有大量在暑期乘汽车来的，虽然他们真的不应该被算作游客。

把所有的加一起，鉴于我们提出的概算有巨大的不确定性，《华盛顿邮报》纵览世界（World View）栏目给出今年抵达西藏的游客人数约为800万，这或许是可能的，虽然有些勉强。2300万，这没可能。

2016/10/09

原文China's Tibet tourism statistics just don't add 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