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的流亡藏人歌手札穹啦(Techung)及其乐队。 |
与高峰净土网站谈与流亡歌手的合作
文/唯色
我去年在拉萨住了三个多月。应该是秋天的时候,创办“高峰净土(High Peaks Pure Earth)”网站的Dechen Pemba啦——与我有着深厚情谊已分别六年多的友人,如往常给我发来邮件。这次是要我谈谈与著名的流亡歌手札穹啦(Techung)在音乐上的合作。以下是Dechen啦与我的对话:
D:你为什么要跟札穹啦合作?
我:我最早是从一些电影中听到札穹啦的歌声,如故事片《Dreaming Lhasa》和纪录片《Tibet: Cry of the Snow Lion》等等,札穹啦的吟唱有着图伯特的传统歌乐如卡鲁、朗玛、堆协的韵味,却因现实中整个民族的丧失之痛而充满苍凉。2008年12月10日,札穹啦在台湾参加了“自由之音~西藏之声”音乐会的演出,我是在网上看到这场音乐会的,当即有了一个想法。我写过一些歌词,其中的一首《在路上》是多年前在拉萨写的,表达的是对尊者达赖喇嘛的思念。我思忖,如果由流亡藏人歌手谱曲并演唱,那将有着深刻的意义。
D:你是怎么联系札穹啦的?
我:我是在Facebook上与札穹啦联系的。我很直率地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他,并表示这是境内藏人与流亡藏人之间合作的一次展示。札穹啦立即回应,欣然应承。那是2008年的年底。随后,我请了一位在大学任教职的安多友人将《在路上》的歌词译成了藏文。
D:你与流亡藏人合作过吗?
Losang Gyatso画展2008年12月11日在华盛顿举办, 我撰文《这是什么?让那一刻成为永远》 |
我:音乐方面,在跟札穹合作之前,我没有跟其他流亡藏人合作过。写作方面,与学者茨仁夏加(Tsering Shakya)、RFA藏语部、作家更特东珠、高峰净土网站(High Peaks Pure Earth)合作过,都是涉及文章与书的翻译;茨仁夏加先生为我的记录之书《鼠年雪狮吼》写了序言;高峰净土网站几年来一直在将我的文章翻译为英文,影响甚广。艺术方面,曾为艺术家Losang Gyatso的作品《Signs from Tibet》写过评论文章,画展时,Losang Gyatso朗读了我的文章。
D:你为什么认为跟札穹啦合作是重要的?你们交流时碰到了什么问题?
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札穹啦是流亡藏人的象征。札穹啦的故乡在境内藏地,但出生于印度。与成千上万有着相同命运的藏人一样,当家园被占领、寺院被摧毁、喇嘛被流亡,他的父母双亲不得不别离故土,而札穹啦本人从未能回到故土。
我写过,正如绵延的喜马拉雅横亘于被殖民者划定的边界上,遭到阻隔的藏人有了“境内”与“境外”之分。然而音乐是有翅膀的,可以飞越任何人为的障碍。所以我希望与札穹啦的合作,打破某种历史的、现实的障碍。
但是我与札穹啦的联系是有困难的,而这是由于语言造成的。札穹啦会藏文、英文,而我只会中文,我给他留言总是要通过Google翻译,这肯定是有语病的。所以我们之间联系并不算多。
D:你为什么选了《在路上》?你觉得札穹啦唱的《在路上》好听吗?
在这里,可以听到Techung啦谱曲、演唱的《在路上》Lam La Che (On the Road)。 |
我:前面我说过,《在路上》是献给尊者达赖喇嘛的歌。这首歌最初是一首诗,写于1995年5月从卫藏一个风景优美却遭到破坏的地方返回拉萨的路上。后来,我将这首诗改成了歌词,很希望有一位天赐的歌者能为之谱曲、将之传唱。而札穹啦正是天赐的歌者。他曾在一首歌中颂赞尊者达赖喇嘛是“希德岗森”,即和平雪狮。
大约是在2011年,札穹啦将完成的歌寄给了我,而这正是我由衷希望的歌——在以扎念、笛子等图伯特乐器的旋律中,札穹啦唱得深情而婉转,当我反复聆听这首歌,悟觉到这首歌正如同歌词中写到的“人世间最美的花朵”,可以奉献给尊者达赖喇嘛。2012年7月6日即尊者达赖喇嘛77岁华诞之前,《在路上》正式演唱,并录制成唱片。这首歌终于以歌唱的方式替我实现了完美的、永久的奉献。
D:你有没有打算以后跟流亡藏人合作?
我:有这样的想法。我本是诗人,虽然诗与歌词是不一样的,但我还是写过一些歌词。不过目前只有两首歌词被翻译、被谱曲并演唱。《在路上》是由札穹啦谱曲并演唱的。另一首歌词《誓言》是由境内歌手才让东珠演唱的,谱曲者是谁还不知道。我希望我写的歌词,将来还有其他流亡藏人音乐人谱曲并演唱。
当然不只是在音乐方面。作为一位写作者,我更希望在写作方面能与流亡藏人合作。
D:你喜欢听什么流亡藏人音乐?你最喜欢的歌手是谁?
我:现代的。如Karma Norbu Emchi的歌:《Shapaley》、《Made in Tibet》等。
传统的。如葛萨雀吉(Kelsang Chuki)的歌。
最喜欢的歌手是札穹、普布朗杰(Phurbu T.Namgyal)、葛萨雀吉、丹增确杰(Tenzin Choegyal)。其实我也非常喜欢普布朗杰和丹增确杰的歌曲,并与他们在facebook上有过联系。
D:你有信息要给流亡歌手的?
我:境内藏人歌手很多,不少歌手具有非凡的勇气,正如你在一篇文章中所写:“面对高度危险和中国的严厉审查,藏人歌手唱出对图伯特的爱”。我非常喜欢他们的歌曲,也为此写过文章。希望有一天,境内外藏人音乐人能够携手合作,共同表达对图伯特未来的关切。
2015年3月
(本文为自由亚洲特约评论,相关内容由自由亚洲电台藏语专题节目广播,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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