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稀落的香格里拉

在香格里拉的古城、松赞林寺和国家公园的游客稀落。


前不久，我到了结塘，也就是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的州府。结塘这个藏名，1950年代被中共统治后换名中甸，前些年换名香格里拉，为的是吸引中外游客。事实上，旅游业是当地最重要的产业。

迪庆州包括香格里拉、德钦、维西三县，有18万藏人，在传统西藏属于康，据称是3•14事件中唯一没有起事的藏地。然而，3•14事件对这片藏地同样影响很大，这指的是后果。后果即镇压，包括抓捕、警戒、威慑等等。

据悉，3•14事件发生之后，云南省公安厅厅长、省统战部部长等官员赶到香格里拉紧急开会，给全州128个村每个村都派了工作组。3月15日和16日，三、四十辆装甲车在香格里拉城里来回巡逻，车上军人架着机枪对准行人，此意当然在于威慑。随后调来更多部队，迪庆州十几个藏人乡都派有至少一个排的军队进驻。迪庆州最大的寺院——松赞林寺被关闭十多天，不准信徒和游客进入。数个思想活跃的年轻藏人遭到怀疑被抓，最近才获释。鉴于1959年云南藏地的所谓“叛乱”很严重，而这次虽未出大事，依然十分防范。尤其防范流亡西藏政府总理桑东仁波切的故乡——德钦县云岭乡，以及他驻锡的寺院——德钦林寺。至今，还有一个加强营的兵力专门看守香格里拉，驻守德钦县城的部队则不时换防，每次换了新的驻军，县里就要送肉送粮去慰问，终于吃不消而叫苦不迭。

在香格里拉这座近年来很火爆的旅游城市，游客罕见地少。我来过这里七八回，四面八方的游客充斥全城和全部景点，小至家庭客栈大到藏地最豪华的酒店应运而生，一幢大过一幢的“藏家乐”夜夜藏歌藏舞烤全羊，有次去新开辟的“国家公园”，只见游客身影不见湖光山色。然而，这次呢？我们投宿的客栈老板是四川人，5月1日开始营业，一直生意不好，说是“西藏暴乱”造成的，还说如果再没什么生意就只有关门走人。应该原因不止这一个，5月12日发生的8级大地震，以及将于6月11日在香格里拉传递的奥运火炬，都使游客绝迹。不是游客不想来，各旅行社接到的通知是，奥运火炬传递期间一概不准接团，就同3•14期间一样，也不能接待游客。

站在古城入口处寻找游客租车的出租车司机是藏人。我和他们聊了一会儿。我的拉萨话让他们愿意坦率地告诉我：“旅游不行了，80%、90%这个样子影响了，油都快买不起了”。而这应该归咎于谁呢？他们的答案是：“政策！如果我们这里的政策跟其他藏地一样，宗教信不得，钱挣不到，那我们也会闹的。”是的，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是，云南藏地的宗教政策相对其他藏地较为宽松，当地官员说“穿红衣服的人自然信仰他们的领袖”，所以寺院里挂着达赖喇嘛的法像，不过现在已被禁止。

另外，在经济上，当地实行一些“地方保护”的措施，使当地人也有获益的机会。作为政府政策的执行者，如果官员们都像驻藏大吏张庆黎那样激化矛盾而不是缓和矛盾，解决矛盾，可想而知，全藏地还会爆发如同今日这么猛烈的抗议风暴。

2008-6-25，北京
（本文为RFA自由亚洲藏语专题节目，任何转载请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