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12日星期五
在祖拉康替流亡族人祈祷
文/唯色
时隔一年半后回到拉萨,正值洛萨(藏历新年)到来,一个强烈的感受就是到处充溢着浓郁的宗教气氛。正如尊者达赖喇嘛在洛萨的第一天,在达兰萨拉的大乘经院,向流亡藏人讲话时说:“境内藏地许多地方的藏人因为所遭受的痛苦,建议在洛萨期间不要举行欢庆活动。境内藏人是西藏的真正主人,在各种困苦下,长年累月保持坚定的勇气和信念,既然有这样的要求,我们生活在自由世界的藏人应该响应,以奉行佛事为主,勿要载歌载舞。”我不知道会有多少境内藏人听闻得到尊者的讲话,而我的亲眼所见清楚地表明了藏人与精神领袖之间的心心相印。
我讲述过洛萨初一,去拉萨祖拉康(大昭寺)朝佛的信众排着蜿蜒长队的情景。尽管现场被无数身着各种制服或便装的军警包围,男女老少的信众们仍然一步步地走向神圣的殿堂,都在默默地诵经,显得非常安静。当天色刚亮,一些朝拜结束走出祖拉康的藏人,往香炉里煨桑、撒糌粑时,习惯性地、高亢地发出“拉加罗”(神胜利了),尽管只有几声,就像是打破静谧的雷鸣。
初八转帕廓时,同样看到去祖拉康朝佛的信众排着蜿蜒长队的情景。已是午后时分,热烈的阳光很温暖,但朝佛的长队只能排在摆满商品的货架后面,而阳光照耀不到那里,就会感到寒冷。依照习俗,藏人商户在洛萨期间是闭门不经营的,不然会被认为是饿鬼投胎。然而如今帕廓街上的商户基本都是来自青海、甘肃的回族,以及四川等地的汉族,他们一般不会花太多时间过春节。这是很有意思的文化对比,藏人在朝佛,汉人和回族人在做买卖,身处当今市场经济,逐利者显然会占上风。
后来有一天下午,我终于有了机会去祖拉康朝佛。我戴着口罩,与许多给觉仁波切(释迦牟尼)等佛像上金的信众涌入佛殿。信众们或来自安多果洛,或来自康地德格,在各自家乡的僧侣的带领下,扛着白米和青稞,捧着鲜花和水果,当然还带着酥油与哈达,为的是表达虔诚的奉献。有几个年轻的母亲都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渴望得到诸佛菩萨的加持。也有腿脚不便的老人,拄着拐棍走着,不出声地祈祷着,那沧桑的面容与深邃的双目,仿佛包含毕生的坎坷及信仰的曲折。
当我仰首望见在金光闪耀中慈悲含笑的觉仁波切时,耳边响起了三个远在异国他乡的同族友人的嘱托。他们当中,一位是在很小的时候,从出生地的印度被父母带回过传统时期的拉萨,从此再也没有踏上过故土;一位是在1959年跟随长辈逃出被占领的家园,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过故乡;还有一位,出生于流亡之中,成长于流亡之中,如今人到中年,却从来也没有来到过祖辈生长的土地,被家乡的阳光所照耀,被家乡的雪水所滋养,被家乡的山风所吹拂……不过他的藏语有着康地家乡的口音。平素性格开朗的他,提起从未亲眼见过的雪域藏地时,语气哀痛地说:“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乡,却从来也回不得;而我们还要与占领我们家乡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微笑着对话,以求让我们亲人团聚,同胞团聚,信众与上师团聚,然而还是迟迟不能实现,这是多么悲哀又令人愤慨的现实啊。”
我是幸运的,因为我能够面向觉仁波切长拜许愿。我默默地念诵着流亡异乡的同族友人的名字,并把他们各自的经历与愿望向觉仁波切倾诉。我也清晰地听见,在我的周围,有着多卫康各地口音的藏人们,正高声朗朗地祈祷着:“嘉瓦丹增嘉措,古次赤洛丹巴肖(敬祝法王达赖喇嘛丹增嘉措长寿无疆)……!”
2010-3-4,拉萨
(本文为RFA自由亚洲藏语专题节目,转载请注明。)
中藏谈判,中共对国民隐瞒了什么?
回复删除陈破空
在中断谈判15个月之后,今年1月,北京重开与达赖喇嘛代表的会谈。但中南海心思,不过是赶在美国总统会见达赖喇嘛之前,制造中藏接触的表象。
会谈中,中共“统战部长”向藏方介绍了年初召开的“第五次西藏工作座谈会”,及会上公布的“未来十年西藏发展规划”,声称,要实现自治区的“跨越式发展”和 “长治久安”。
“座谈会”与“规划”出台的背景是,北京奥运前,2008年3月,藏人和平示威,共特挑起暴力,共军血腥镇压,震惊世界。之后,设在北京的民间组织“公盟”,经实地考察,发布《藏区3.14事件社会、经济成因调查报告》,得出结论:在西藏经济发展中,藏人被边缘化,藏汉之间,贫富分化严重。这是藏人愤怒的原因之一。
该报告,主要从经济与社会角度揭示西藏问题,较少涉及宗教与政治领域,中南海就恼羞成怒,旋即查抄“公盟”,拘捕其负责人。但中南海显然意识到这份报告的客观性与重要性,于是才有了“第五次座谈会”与“十年规划”的出笼。中共的统治逻辑在于:由我来说,可以;由民间来说,我就打压。一切话语权归于“我党”。
关于西藏的经济与社会发展,在此之前,中共已经举行过四次“座谈会”,制定过十一个“五年规划”, 事实却是,西藏地区,迄今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最贫困的地区,其年产值,甚至不及广东或江苏的一个县(如顺德与江阴)。
“跨越式发展”的提法,本身证明,中共承认对西藏发展的延误;“长治久安”的提法,则证明,中共承认,藏人的不满与愤懑由来已久。然而,那位中共“统战部长”,却睁眼说瞎话:“世界上没有像我们国家、像中国共产党这样,连续十几年举全国之力支援一个民族地区发展。”
如果要符合事实,这句话,应该改成:世界上没有像我们国家、像中国共产党这样,连续几十年,举全党全军之力,竭尽对一个民族地区宗教、文化、文物、古迹、生态、人文环境、乃至社会经济的全面破坏。
中南海仍然认为,或坚持“认为”,西藏问题的根源,在于经济,而不在于宗教、文化和民族关系。这种认知,如果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只能说是致命盲点。
会谈中,中共官员还称:“西藏流亡政府根本代表不了西藏和西藏人民。”但中南海却不敢让达赖喇嘛的谈判代表进入西藏,而将后者的参访地,限制于湖南。何不让他们到西藏参访,看看藏人如何反应?让西藏人民回答,谁能代表他们?
报道这次会谈的中共官方媒体,仅刊登中共方面说了什么,至于藏方代表说了什么,竟只字不提。何不公布达赖喇嘛一方于会谈中的要点,让中国民众评判,谁有谈判诚意?谁在胡搅蛮缠?
中共炒作“大藏区”话题,列为中藏谈判的障碍。但,这个话题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前提是,要将西藏分出去,“大藏区”或“小藏区”,值得一谈,因为,那表示要从中国分出去多少?中藏双方大可讨价还价。如果前提是,西藏就在中国版图上,“大藏区”或“小藏区”,又何须大惊小怪?历史上,四川省曾被一分为三、一分为二,也曾被合三为一、合二为一,有谁在乎过“大四川”或“小四川”?只是,如果不承认民族与宗教完全同质的历史藏区,那么,连西藏最高宗教领袖达赖喇嘛本人,都不是西藏人,而是“青海人”。逻辑何在?单挑“大藏区”说事,只能证明,中南海本身具有“藏独”潜意识。
有趣的是,中共召开“第五次西藏工作座谈会”,及会上公布的“规划”,首次涵盖所有藏人聚居区,等于含蓄承认“大藏区”的存在。
如果把双方立场都摊在阳光下,中国民众将会惊奇地发现: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不是达赖喇嘛,而是中南海。因为,藏方主张,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框架下,落实西藏名副其实的自治,却遭中共断然拒绝;主张“西藏独立”或“变相独立”的,不是达赖喇嘛,而是中南海。因为,达赖喇嘛反复阐明:承认西藏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部分,不主张西藏独立;但中南海却非要把“藏独”帽子死死扣在达赖喇嘛头上。很显然,只有中南海诸公,才配成“制造民族分裂的罪人”。
那位中共“统战部长”,还对藏方代表如是说:“无论是搞暴力还是非暴力,都是没有出路的。”这句话,说得明白一些,就是,关于西藏问题,纵任达赖喇嘛怎样秉持非暴力原则,怎样和平,怎样讲理,中共都不领情、不买账。这是不打自招,证明中南海假谈判、真拖延、拒绝解决问题的厚黑战术。
达赖喇嘛及流亡政府官员,一再重申,不谋求个人利益,一旦西藏问题获得解决,自己甚至可以退休、辞职、完全不问政事。但中南海却充耳不闻,反复唠叨:没有西藏问题,要谈的,只有达赖喇嘛个人及其周围人的前途问题。
一方关注的,是民族、宗教与文化大业;另一方关注的,却是个人利益。如此南辕北辙,不仅令谈判陷入死局,而且让世人看到,达赖喇嘛与中南海,双方精神境界与道德水准的巨大落差。中南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令人啼笑皆非。
提到转世话题,中共借“西藏自治区主席”白玛赤林之口,说出“现在达赖还在,等死了再说”这样的不敬之辞。显示,中南海不惜承担巨大道德成本和历史罪责,要自行指定达赖喇嘛和班禅喇嘛的“转世灵童”,以期全面污损、扭曲西藏宗教传统,实现对西藏完全汉化、赤化的阴暗图谋。
(依照藏传佛教传统,达赖与班禅的转世灵童需相互认定。目前,由中共指定的“十一世班禅”未经达赖喇嘛认定;而由而达赖喇嘛认定的十一世班禅,却遭到中共囚禁,被称为“世界上年纪最小的政治犯”。)
按照历史上汉人定义“汉奸”的标准,那个白玛赤林,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藏奸”, 背叛西藏人民,卖主求荣。
----- 写在藏人抗暴五十一周年 (2010年3月9日,原载自由亚洲电台)
── 原载 自由亚洲电台
刚刚的消息,你们的加班禅没当政协第十一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
回复删除中藏谈判,中共对国民隐瞒了什么?
回复删除其实什么也没有隐瞒,中共就是等着达赖喇嘛死。我觉的这一点任何有一点政治敏感的人都会知道的吧?
the key problem of tibet is that the tibetan too weak due to buddhism; the tibetan shall go back to the tubo civilization to inspirate the engergy for f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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